很快便到了除夕,夜幕渐渐降临,月亮缓缓升起,大地已被黑暗笼罩,除夕之夜,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大街小巷,爆竹声声,整个北翼皇城艳丽无比。
本该喜庆欢快的日子,可在幕府之内并无半点喜庆之气,因为除夕正是慕夫人的祭日。五年前的除夕之夜,慕洛辰的母亲叶云州死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夜里,从此之后,慕府便没有除夕,只有祭日。
这夜,慕洛辰坐在桌旁喝着酒,整个房中只燃了一根蜡烛,这才有了依稀的灯光,屋中也静得仿佛没有人。慕洛辰回忆起他年幼时,母亲带着他在院子中玩耍的一幕幕,仿佛就在昨日,他不由的笑了起来。顿时,他又想到五年前除夕那夜,他在边关守敌,他甚至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本想着打赢此战,便赶回家陪母亲过年的,可当他赶回家中时,剩下的只有母亲的灵堂。每每想到此,慕洛辰心里便隐隐作痛,他后悔,后悔没有早点赶回来。
宗祠里,慕闻天手中拿着酒,怀中抱着叶云州的画像坐在蒲团上,神情凝重不堪,一边喝酒一边念叨着“都怪我,云州,是我没有照顾好你,都怪我,我该早点发现的,这样她就伤害不了你了,你也不会离开我,都是我的错。”慕闻天一直都知道慕夫人的死并非偶然,也知道是何人所为,只是他答应过云州:
还记得那日,正值除夕,慕将军刚练兵回来,高高兴兴的跨进幕府大门,嘴里还喊着,“夫人,今日准备了什么吃的呀?”吃的本是下人去做的,不过叶云州手艺好,过年过节都要亲自动手,慕洛辰和慕闻天父子两最爱的就是她做的梅花糕,而且也就冬季才能吃到。
慕闻天连着喊了几声夫人都不见回应,便去到房中寻人,也没有。去问了下人才知道夫人出去采买了,可是已去了几个时辰,此时还不见回来,就决定出府去寻一下,也好帮夫人拎一些东西。当慕闻天走到城东巷口的时候,看见巷口里有一个人的身影跟夫人极相似。旁边的几个刺客看见慕闻天来了,便迅速的翻墙离开了。
此时巷子里的叶云州正扶着墙有气无力的走着,看上去随时都能倒下。
慕闻天走近一看,果然是他的夫人,他连忙扶住了叶云州,可她此时已身受重伤,腹部不知是被何人所刺,衣服早已被鲜血浸染大片,慕闻天此时已被吓坏了,顾不及多言,抱起叶云州便往慕府跑。
到了幕府,慕闻天疯了般的吼道“找太医,快去把宫里高太医请来!”下人们见到此状也开始慌乱起来。
慕闻天把叶云州放在了床上,她一口血也吐了出来,慕闻天急得跪在床前,“太医来了没啊!”叶云州此时费力地拉住了他的手,流着泪说“闻天,没用的,你听我说。”“夫人,会好的,你再坚持一下,太医马上就来了,再坚持一下,会没事的。”慕闻天此时也急得流下了眼泪。
“是皇后,她查到了辰儿身上,我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安全,闻天,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你保护好辰儿,还有,不要告诉他……”话还没说完,她便咽气了。
“夫人,我答应你夫人,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没用。”慕闻天把叶云州抱在怀里痛哭,幕府上下哀声不绝。
慕闻天在宗祠里想着想着又喝了口酒。
慕洛辰在房中也是忧愁连绵,那年他赶回来只听父亲说母亲是突发心疾去世的,可他始终不信,母亲身体向来无病,又怎会突发心疾呢?五年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可毫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