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想缓和她和宁舟舟的关系,毕竟宁舟舟经常打电话找他们告状。她没戳穿,觉得相册有趣,就翻看着打发时间。
相册的最后一页,有一张她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穿着校服,旁边还站着一个看不清脸女生,宁舟舟叉开脚,一副正宗的黔州站法。
她觉得好笑,便取下来问外婆这是谁,外婆将照片拿远仔细辨认几秒钟,摇头说:“不记得了,你妈高中没上完,她那些同学我都没见过。”
宁舟舟现在条件好了,不上班的时候经常和老同学一起去聚餐,发的朋友圈里也没有这个人。
这个人虽然看不清脸,却又很熟悉。她妈妈的脸很清晰,呲着牙笑,但是这个女孩子的脸却像是手指摩擦了千百次,模糊不清。
她将照片揣进口袋,打算吃饭的时候问一下宁舟舟。
但是吃饭的时候好端端地聊着又哭起来,宁舟舟又一次聊到她爸爸。
这么多年,宁舟舟中间结婚生子,因为受不了家暴又离了,但是她仍然念着她爸爸。说不清是初恋带来的执念感,还是抛妻弃子的仇恨。
但是宁沭实在是心烦,撂下筷子准备出去走走,路过巷子拐角,有一个男人倚靠在墙上抽烟。
宁沭眯着眼睛仔细辨认,没认出是附近的谁,遂准备离开。
“宁……沭?”
身后男人掐掉烟,不确定地叫她。
宁沭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男人咳了声,有些尴尬:“你妈妈……怎么样。”
宁沭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和她妈妈差不多大了,只是健身保养得好,看起来很年轻。
她因为男人提到宁舟舟,心底的烦闷涌起,不耐烦道:“好得很,你有什么事吗?”
男人有些拘谨,双手放在裤缝摩挲:“她……”
“沭沭!”门口传来外婆的呼喊声打断了男人,“沭沭,外婆包了滚沙汤圆,快回来吃。”
“哎好!”
宁沭回完外婆,重新看向男人。
他有些泄气,对宁沭说:“你能不能问问你妈妈还记不记得我?我……我叫宋祈年。”
说完看了眼院子,便匆匆走了。
宋祈年?
宁沭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心想等着宁舟舟情绪稳定了再问吧。
隔天宁沭睡了个懒觉,蓬松着头发睡眼惺忪,她准备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路过客厅看到有客来,就打算先去洗漱。
宁舟舟看到她醒了,兴高采烈地拉住她说:“别走别走,来,这是我老同学,这是她儿子,今年刚考上县里政府机关处,妥妥国家铁饭碗。你看看你,同样24,学着点。”
懂了,相亲局。
宁沭被拖拽到客厅认人,她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坐姿端正,笑容得体,眼里却没带笑意。旁边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戴着眼镜,不苟言笑,不动声色将宁沭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视线停在乱糟糟的头发上一怔,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她穿着拖鞋,别人看不清,但她的脚趾已经扣紧地板。
自己不喜欢留长发,从高中就一直是短发,肩膀都没有到,所以她知道,一觉起来有多乱,可能眼角还有分泌物。
宁沭脸开始发热,想挣脱宁舟舟的手。
宁舟舟感受到她的动作,使劲将她推了推,陪笑道:“别介意,这姑娘脸皮薄。”
然后咬要切齿地威胁她:“你别给我添乱,去喊人。”
中年女人微笑:“没事,我是听到你回来了,特地来找你叙叙旧的。”
宁沭有些窒息,她额角又开始突突地跳。
宁舟舟开始和中年女人攀谈,连家里几套房几口人都问出来了。
宁沭低着头,感受到对面女人交流的语气渐渐不再熟络,甚至带上一丝轻蔑。
她头太痛了,高中的时候,宁舟舟回来过。
她看到宁沭月考成绩下降了,怨恨地质问她是不是早恋,甚至搜她书包搜到了别人夹在她数学书里的情书,情绪失控,骂她不学好。
“你妈就是被男人欺骗,变成这个样子,我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你离男人远点,你怎么这么贱!”
然后她将宁沭的生活费断了,宁沭没钱充水卡。大冷天的,不用天天洗澡。
但是头发要洗,于是她将头发剪短,在寒冷的冬天里用冷水洗头。
从那以后,宁沭就经常头痛,额角的神经一股一股疯狂乱跳,仿佛要炸了般。
思绪回潮,宁舟舟让他们加个微信,宁沭叹口气,宁舟舟怎么这么看不懂别人眼色呢。
她终是忍不了,拼尽全力挣脱开宁舟舟束缚,摔门而去。
宁舟舟在后面追出来拉住她怒吼,骂她白眼狼自私鬼。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宁沭,还这么不知感恩。
她歇斯底里地控诉着:“你还撒谎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