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该是两难的境地,燕伏却不带犹豫的选了第二种。
他果然......天生该是帝王。
“陛下?”燕伏半天没有动静,明舒主动唤道。
他的眼神放到明舒身上:“朕派侍中去查过,姑姑的秘密似是凭空冒出的一般,无从查起。当真是无能,朕养着他们,却脸这么小的事情都做不好!”神情间带着几分怒意。
只是不知道,怒的是没有为明舒报仇,还是下人们不够好。
明舒听着面上没有情绪,只是淡淡的望着燕伏。
燕伏平复片刻,对上明舒的眼神有些虚。
“姑姑可有什么心愿?”燕伏手指微颤。
“奴婢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什么心愿。”
“此去一别,惟愿陛下、娘娘和殿下余生平安便好。”
“好。”
烛火猛然间疯狂跳动,照得人儿都不真实起来。
“朕还有国事要处理,便先走了。”说着,燕伏站起便逃似的走了,不见来时的稳重。
明舒望着他如今高大的背影,鼻头酸涩。
曾经那乖巧听话的小人儿,如今是掌管一方的帝王。
只是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另一边的燕伏一股劲走到了门外,心砰砰的条,一双大手攥得紧紧的。
差一点。
就差一点他就要忍不住了。
今日那一幅凉薄的模样都是他可以伪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明舒认为他变了......
谋士说,这样能让姑姑释然些。
他便照做了。
他比任何人都想让明舒活下来,不仅仅是因为二十几年的情谊,更因为......
眼前仿佛又浮现那清丽的人儿,镇定的牵着幼小的他走过危机四伏的长廊,可白嫩的手心分明紧张的满是汗。
因为那难以为人知的心意。
待到行刑那日,行刑台前早早的围了一群百姓,眼神中都是对烧死妖物的期待。
毕竟你想生长这种事情前所未闻,就算不是妖物也该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谁知道会不会突然被害死。
彼时的明舒还在诏狱内梳妆。
她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依旧是那黑色素衣,那缥缈的气度,仿若仙人。
王也就在一旁静静的等待,不去催促,也不怕误了时候。
若非妹妹还需要人照顾,他真想就这样把明舒姑娘偷偷放了。
这样美好的人物,怎么就会落到这般田地。
分明......分明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都吩咐要照顾好明舒姑娘。
可为什么不救救她?
那些谣言分明都是诬陷!
“走吧。”明舒最后一次打量铜镜中的面容,自己将这副样子记在心里。
王也情绪低沉,走在前面带路,步子迈的沉重。
执行官已候多时,已然等的不耐。
待明舒出现,抬手一挥,两名大汉走上前,就要捉住明舒。
“等等!”王也连忙拦着那两名大汉,厉声质问道:“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大汉拱手抱拳,算作行礼:’“大人莫要为难小人,时候马上就要到了,小人们都把她绑好!”
这是必然的流程,王也阻止不了。
可他不想退。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两大汉的脸也垮了下来。
两相对峙时,明舒轻拍王也肩头,眼神示意他离开。
向二位行礼:“麻烦二位了。”
已成定局的事情,不值得再搭进去前途光明的王也。
直到她真的被绑在高台上时,明舒方才有苦涩涌上心头。
四周围着黑压压的一群百姓。
幼童、老人、男人、女人,但凡是在四周围着的,眼神中无不充斥着厌恶。
更有甚者拿了拦菜叶和臭鸡蛋往明舒身上扔。
而明舒被绑住了手脚,躲避不得,只能任由这些污秽落在身上。
一时间台上杂乱不堪。
“该死的妖物!就该死!”
“真是活该!”
“看她这副样子!肯定天天魅惑男人!”
“对!这狐媚样也该死!”
......
嘈嘈杂杂的全是不堪入耳的话。
明舒全当没有听见。
这些......就是她以前想要救的人......
真是可笑。
在人群中,明舒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苍老的身影不似往年的肥胖,如今瘦的好似皮包骨头,正是当年背叛明舒的连秋。
连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