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约人这件事情上,江临向来谨慎。
即使以为来的人是经纪人,他也是让女生去开的门。
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缝隙呈半人宽度。
女生穿着酒店白色睡袍,面色绯红着,发丝被汗水浸湿而一缕一缕的垂在肩头。
“曲蔓……”盯着她那张脸,盛清歌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曲蔓是江临大粉,从江临出道就一直追现场,从酒吧驻唱到千万人的大场,到现在已经有五年时间。
盛清歌和她就是在江临演唱会上认识的。
曲蔓显然也没想到会东窗事发,还被盛清歌撞个正着。
她整个人都慌了,不住地鞠躬道歉,“对不起清歌真的对不起,我和江临在一起的时候,他说你们是协议婚姻,说你们是假的,我才和他……”
盛清歌微微偏开身体,躲开她要抓过来的手,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要进去,曲蔓却挡在门口,颇有要包庇江临的意思。
盛清歌和她对视,问:“江临呢?”
带着恳求的哭腔,曲蔓一副弯腰卑微地姿态,小声说:“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他,清歌我求你,你们两个好好的,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我以后不会再找他了,你别怪他,我求你……”
盛清歌都要被她气死了,一双清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用最大的耐心跟她讲道理,“他现在不止是出轨的问题,他这是睡粉。”
说着,她推开曲蔓,直奔卧室。
正赶上江临一边穿衣服一边从卧室走出来。
男人刚洗过澡,头发没吹干,发梢水珠滴到睡袍上。
睡袍衣带只松松垮垮系在腰间,露出大片的胸膛。
作为吃女友粉红利的偶像型歌手,江临一直都有身材管理。
盛清歌是个颜控,现在却有点反胃。
看见她,江临怔住,把玩手机的动作都停下。
他眯了眯眼睛,桀骜的眉宇微凝,有一瞬间戾气划过。
他眸光在曲蔓身上掠过,随后瞬间处理好表情,在嘴角扯出还算平和自然地笑意,问盛清歌,“你怎么来了?”
盛清歌动了动嘴唇,没出声。
她怎么来了……
或许,是来看看看她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喜欢,是一场多么大的笑话吧。
房间里安静下来,三个人没有一人挪动脚步,时间仿若静止住了。
盛清歌微微抬头看着江临,江临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看着她,仿佛他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半晌,盛清歌像是释怀了什么一样,垂眸,轻笑,“没什么。”
“分手吧,江临。”
转身走了一步,顿住脚步,她说,“你辜负了最喜欢你的人。不止是我,还有你的粉丝。”
“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小白送去你工作室。”
盛清歌步伐快,没几步就走到门口。
江临听见她用那么平静的语气说分手,怔愣几秒钟才缓过神来,连忙跟上去想要拉住她。
盛清歌却先他一步走出房间,转身,望向他。
视线被门板挡住一半,江临仓皇的面色就在那一半视野之中。
江临只要过来,就能拉住她。
但是他会被狗仔拍到。
于是他选择当个缩头乌龟,停住脚步、也停住挽留她的动作,躲在门里,留盛清歌一人面对长枪短炮。
“别让记者看到你。”这是盛清歌对曲蔓说的。
说完,她拉上房间门,转身,镜头和话筒就怼到她脸上。
闪光灯不住地闪。
盛清歌有点头晕。
“麻烦让一下。”她抬手,侧过身子弯腰想离开,狗仔却把她围在中间。
根本走不出去。
楼层里有保安维持秩序,却架不住一众狗仔发疯了一样要掌握第一手八卦,像饿了数日的野狗看见肥肉,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撕咬。
保安又担心弄伤人让酒店担责,场面混乱到无法维系。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七嘴八舌。
“盛小姐请问房间里的是江临吗?”
“请问您对于江临在一年前不顾放弃流量也要高调官宣恋情,却在一年后出轨这件事情怎么看呢?”
“是否真的如网上传闻,这桩婚姻是您仗着家世的一厢情愿?江临是被迫与您结婚吗?”
“……”
人群喧闹和喋喋不休的提问声都让她窒息,像是缺氧一样,脑子也转不起来。她只会重复,说,请他们让一让、请大家让一让。
可是没人理会她的请求。
直到,视野渐渐变暗,她再也没有力气重复,干脆保持安静,低着头往电梯方向走,前进的距离却连两步远都没有。
只能看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