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见过刘备,刘备知道事情来龙去脉,说道:
“广陵君是否多虑了,景升兄真诚待我,他的亲信想必也是如此。”
“大哥就是心肠太好。”张飞说,“早前博望坡就是刘表不信任大哥,才将我们迁远与夏侯惇等人相战,多日相持也不见援军,最后还是对方中了伏兵之计,才胜仗退回新野。”
刘备被张飞说道了一句,就不吱声了,只温和笑笑。
其实张飞说的倒也是事实,刘备就是心地不够狠辣,这么久还在他人庇护之下。但刘表对他也算是形同亲故了,若是换成她是刘备,也不可能对荆州有多少想法。
“我虽然心底有怀疑的人,但现在还不确定究竟是谁杀了鸢,取走了信,所以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将军,你且再写一封信,用我带来的这只鸢故技重施,再派人在几处地点把手,暗中窥探,便可查明是什么人动的手。”
“好。”
张飞给鸢挂上信之后,在相同的方位放走了鸢。
没过很久,先前设下的探子就来报了。
“回禀将军,射下大鸢之人,乃蔡瑁蔡将军手下士兵。”
广陵王:“果然是他。”
刘备缓声沉思:“呃,刘表乃蔡瑁姐丈,就算见我军中送信,也不该将其射下啊。”
“刘表的后任妻子是荆州最大豪族世家蔡讽的女儿——蔡夫人,刘表能在荆州立足,她的家族可是出了很大的功劳。她的弟弟也是有名的将军,曾经任职过几个荆州郡的太守,玄德公多次见过他,难道不曾发现此人很有野心吗?”
刘备惊觉:“景升兄待我如亲弟,蔡瑁将军有时是有些不悦之色,但从未刁难。”
“他要是刁难,恐怕玄德公承受不起。”
“刘表对蔡氏一向娇纵容忍,且蔡氏为他生育了刘琮,若是蔡瑁对蔡氏吹一吹耳旁风,刘表恐要对将军、玄德公生疑。”
“这……这可如何是好,前番还答应了将三位将军派往南郡巡守,我自留在荆州。”
“要杀了他吗?”
张飞已将蛇矛向上提起三分。
“万万不可!三弟怎可随便杀之。”
广陵王道:“蔡瑁确实是动不得,只能先等对方动,再见机行事,玄德公若想真正安全只有离开荆州,回新野。”
几人商议几番后,广陵王和阿蝉就作道别。
“再过一日我会亲自来见刘表,不管蔡瑁做什么打算,我都有计策稳住刘表。将军明日就要启程去南郡?”
“是。”
“那张将军去便是,玄德公,蔡瑁一定在背地里严密监督你这里的动向,往来书信有点困难,还请一切按照寻常来,再找借口回新野。”
“荆州募兵,姓名伊籍,乃我的人,这几日他会找机会见你,此后,若遇危险,刘玄德可尽信于他。”广陵王沉声重复了一遍,“任何事情。”
“好。”
“府中事务甚多,我这就乔装出城,还望玄德公珍重。”
“多谢殿下,殿下既然是秘密前来,我便不相送了,就让翼德送你几步。”
“好。”
蔡瑁府内,蔡瑁正与一门客说话。
“将军,我已差人查过赵云、张飞、关羽,甚至刘备等人的字迹,此鸟从西南飞出,乃是张飞将军的住处,此鸟足上拴着的乃是张飞与未知人士暗通款曲的证据,此信道出了张将军对荆州图谋不轨,且对我等已有疑虑了。”
“哼,有疑虑又如何,这正好说明了刘备心有不轨,才对我有所忌惮,我且将此信交给姐丈定夺。”
“将军,就算交给刘荆州,恐怕也不会让刘荆州对刘备做些什么,不如静待时机,日后我们杀之即可。”
“不必劝阻,明日我就带此信至姐丈处,我必杀刘备。”
“报!”
“说。”
“将军,有侍卫说张将军寅时从外归城,且携带了两名女眷,说是家眷,侍卫眼力好,认得此人,方才来报,此女带着丫鬟已乘一辆马车出城了。”
“哦?”蔡瑁笑道,“张飞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已令人监视他和刘备在荆州一举一动,你且找些雇佣士兵去,将其围住,若不能活捉,直接杀之。”
广陵王回徐州路上被蔡瑁雇佣的民军伏击,杂乱的军马声扰乱了林中的平静。
架着马车的车夫乃寻常人,已被流矢射死,血色净透了马车的车帘。
“楼主,出城时一定是暴露了,伏兵有点多,楼主,你呆在马车中千万别出来。”
“如今只能怪我鲁莽,为了跟他多待一会儿,非要跟着来荆州。”
“殿下,待在马车内!!”
“我为你掩护,必须要多争取些时间,来之前我和傅融约好,派人在荆州外城不远处接应,若是久久未到,他会过来支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