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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阙慵归去(十七)(1 / 3)

深更半夜,待客的主屋里只点了一盏烛灯。灰白相间的狸奴蜷成一团,缩在苇席角落打起瞌睡。

烛光不算明亮,却能清晰勾勒出衣袍下的腰背轮廓。久经战阵的悍将,体型居然异乎寻常的瘦——并非世家郎君附庸风雅的飘逸羸弱,而是充满力量感的削瘦,肩背线条尤其挺拔孤直,与主人的性格如出一辙。

意志强硬,且不好说服。

何菁菁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魏暄右臂伤势不轻,但也只是皮肉伤,确实没伤筋动骨,将养数日就能痊愈。除此之外,他前胸后背盘踞着大大小小的伤疤,毒蔓似地锁遍全身,比起何菁菁那一身伤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魏暄皮肤白皙,烛光下呈现出珠玉般的光泽,陈年旧伤越发触目惊心,有些是战场刀兵造成的,更多却是——

何菁菁抚过一道半指宽、三分长的旧疤:“这该不会是……”

魏暄看不见,却能通过那削葱似的指尖流连过肌肤的触感,判断出伤疤的大小形状:“是浸过盐水的蟒鞭。”

何菁菁意识到什么:“三年前下狱时留下的?”

魏暄短促笑了声,默认了她的猜测。

何菁菁心知肚明,三年前那场牢狱之灾是扎在魏暄心口的毒刺,他自己固然受尽刑讯折磨,满身疤痕至今未消,比皮肉苦楚更诛心的,却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的世伯一头撞死在囚室中。

血溅三尺,只为替含冤莫白的少年将军博出一条生路。

也难怪这些年,当初意气风发的小侯爷变了个人似的……一个人若是受过太多伤害,很容易选择封闭自己,用冷漠偏激对抗外界的粗暴。

然而魏暄并没有。

哪怕看上去性情大变,何菁菁却能感觉到,冷漠强硬只是表面的伪装,这人心里依然保留着一方十分温柔的角落。

一如当年君子风骨的少年将军。

何菁菁说她换过伤药,这话倒不是虚言,刚一上手魏暄就发现,她处理伤口的手法十分娴熟,力道也放得轻柔,确实不是头一回做。

亲卫送了新烧的热水来,何菁菁亲自接了,等水晾到半温,再拧了干净纱布清洗伤口血肉。

魏暄无所事事,干脆拿了一本兵书翻看。往日里发人深省的字句在视野中打转,却一个字也嵌不进去,所有注意力都被肌肤接触的部位吸引,不用看都能脑补出那削葱似的柔腻指尖是如何流连过皮肉,引出脓血、敷上伤药。

分明是再正经不过的举动,他却莫名觉得心浮气躁,仿佛一颗小石子投入,看似微不足道,却在沉寂多年的心池中掀起阵阵涟漪。

何菁菁却不知这素来不苟言笑的靖安侯正满心不自在,发觉肩胛肌肉绷紧,还以为自己弄疼了伤处,忙道:“我轻点。”

她唯恐魏暄疼得厉害,快手快脚洗净伤口,末了凑上去轻轻吹气,阵阵凉意掠过皮肉,几乎刮起一层鸡皮疙瘩。

这滋味简直比箭矢划伤皮肉还难以忍受,魏暄原本盯着兵书的视线转过来,就见何菁菁嘟着嘴唇往伤处送气,神色认真而专注,隐隐透着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温柔。

他触电般偏过头,顿了片刻方道:“殿下深夜造访,就是为了给臣送药?”

何菁菁不要钱似地撒上药粉,一时没留心他语气的异样:“不然呢?本宫可没有大晚上翻墙的癖好。”

魏暄:“然后呢?”

何菁菁茫然:“什么然后?”

她抬头看着魏暄,乌黑柔软的眼眸里倒映出靖安侯的面孔,显得格外清澈无辜。后者默然片刻,不自觉放缓了语气:“臣还以为,殿下会对行刺之人的身份感兴趣。”

何菁菁总算听明白了,不满地“啧”了声:“小皇叔,不带你这样的。我好心好意探望你的伤势,你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怀疑我跟刺客有关?”

“你也不想想,你可是我最大的靠山,我弄死你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魏暄正是因为想不出理由,才没将这位性情莫测的长公主列入怀疑名单,只是她出现的时机太凑巧,出于谨慎也好,草木皆兵也罢,这才多试探两句。

如今解了疑心,魏暄反而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是魏某想岔了,”他坦然解释道,“只是殿下来得巧合了些,由不得臣不多想。”

何菁菁撇了撇嘴,自觉伤药够了,重新包起纱布:“我就知道皇叔没这么容易认栽,故意放出‘伤重不治’的消息,就是为了钓一钓背后之人吧?”

魏暄没说话。

“不是说刺客被抓了现形?怎么,跟程章一样,撬不开他的嘴?”

魏暄瞬间看来:“殿下怎会知道?”

何菁菁嗤笑:“程章若供出幕后主使,皇叔早把帝都城掀个天翻地覆,哪还能消消停停待在府里?”

魏暄待要开口,却觉右臂伤处一痛,不用看都知道是那顽劣公主故意使坏。他索性闭上眼,任由何菁菁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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