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牧走后,居然迫不及待地用酒店座机给秋雅打去电话。
秋雅,我在北京遇到一个很特别的人!
然然?你现在怎么样?你跑到哪儿去了?都快急死我了!我赶到车站时已经停止检票了,你现在在哪儿?不止你爸,陈姨都急得直哭……
安静!先听我说!我在北京遇到一个很特别的人!
有多特别?
很特别很特别!
男的?
你怎么知道?
能让你兴奋成这样如果是女的那就见鬼了,可是……你对学校里的男生可从来都是免疫的!
左牧岂是学校里那些小屁孩儿能相提并论的?我跟你说,他吧,虽然不是很帅,却是耐看的那种类型,笑起来有一点坏坏的,他会按摩,比咱俩认识的所有技师的手法都好!他说他就是个技师,不过我不知道真假,还有还有,他懂得好多好多东西,跟我爸不相上下,但他和我爸又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我爸是那种很正统的男人,他呢,是属于那种从不按常理出牌,说话做事却又让人信服……
等会儿,这人现在多大?
他说他比我大十岁,不过还好啦,他这人挺不错的……
比你大十岁……然然,你现在的思想状态有些危险啊!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说他这人很特别很好,你可不要想歪了!
是我想歪了还是你想歪了?不过第一次听你这么夸奖一个男人我倒对这人有点兴趣了,你有他照片吗?
我现在连手机都没有哪来的照片?
那你让他加你微信了吗?
啊……忘了!
你说你!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呢?
怎么办啊!我是不是联系不上他了?呜呜呜……
你还有其他联系方式吗?
哦,对了,我留下他手机号了!
……
居然又给居伟明打了一通电话,居然到现在为止都说不出自己到底身居何处,只知道是立水桥附近,居伟明顾不上责备,通过来电号码查到确切地址,然后推掉一切应酬开车前往北京。
居然洗完澡躺倒在床上,今天的经历一波三折,是整天窝在家里永远不可能遇到的,关键是今天的所见所闻打破了她心中对于这个世界很多美好的幻想,当然,最重要的是她遇见了左牧,遇到他并被他教会了很多东西,对人和事的看法,对遇到问题的思考,以及对这个世界更加准确的认识。
居伟明在路上开着车给居然打来了电话,详细询问她这两天的经历,居然再次打开了话匣子,不管父亲爱听不爱听,巴拉巴拉给他讲起今天的遭遇,言语中透着说不出的兴奋。
挂断电话之后,居然拿起桌上的纸条举到眼前,左牧的笔体很随意,丝毫不见做作,似行书锋芒毕露,似草书大气磅礴……居然看得痴了,目光虽然放在纸条上,可思绪却不知飞向了何处。她把纸条放在胸口上,眉毛、眼睛、嘴角全是笑,她似乎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开心。
居然睡了一个好觉,早晨醒来后神清气爽,一整天的劳累都烟消云散,她知道这是昨晚左牧的功劳,她想到纸条,向桌上看去没有,顿时炸了毛,跳起来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终于在被子里找到才长舒了一口气,她把它当成了宝贝,郑重地放在桌上,然后哼着歌走进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居然拿着左牧给的零钱到楼下吃了早餐,想买一瓶饮料,但犹豫了一下只买了一瓶矿泉水回到酒店,打开电视靠在床头,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居然忙跳下床拿掉猫眼里的纸向外看,是居伟明,居然欢呼一声将门打开。
与此同时,十数公里之外的一家疗养院,左牧正坐在一张病床前,他抓着一只干枯的手掌,手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鼻腔内插着吸管的脸庞同样干枯,满是皱纹却慈祥。左牧把老人的手掌紧贴在脸颊,感受着干涩皮肤所传来的微弱温度,眼眶微红。
不知何时老人已经醒来,她抽出手掌轻轻擦去左牧眼角的泪水,对他笑了笑说:牧牧啊,你来了?呵呵,如今你都这么大了我们还是习惯叫你牧牧,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王妈妈,医生都跟我说了,你不应该骗我的。
人这一辈子啊,七十三、八十四两个坎儿,我今年刚好八十四岁,活到现在也算是为国家、为人民做出了些微不足道的贡献,我这辈子,值了。
王妈妈,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去想办法,你做了一辈子善事,老天爷不会这么轻易让你离开的。
傻孩子,八九十万的手术费虽说不是天文数字,但也不是能轻易凑齐的,我这把老骨头不值得你如此大费周折。
我现在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你走了我就又成孤儿了,你就忍心丢下我不管吗?
牧牧啊,我累了,且不说手术能否成功,即便成功我也就再多活个五六年,有什么意义呢?我这辈子,上对得起天,下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