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秒钟之后,居然抬起头吐了吐舌头,为自己的搞怪微微兴奋,打开包装盒发现是一个大肚水杯,好玩的是杯盖上有一个透明玻璃罩,里面生长着几株绿叶植物,不过几公分高,居然以为是假的,可是打开玻璃罩才发现这几株可是货真价实,就连泥土都透着湿润。它是怎样经过长途跋涉最终送到自己手里而未被摔坏的?
玻璃罩上有极细小的气孔,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杯身是她喜欢的淡紫色,就连图案都是她喜欢的流氓兔……这是谁送的?居然首先想到的是居伟明,但以他的性格断不会做出这么浪漫的事情;然后想到的是冯少杰,但以他的秉性只会送些玫瑰、iPhone这类俗物;秋雅?更不可能……难道是……左牧?居然因这种可能性而欢呼雀跃,然后仔细检查整个包装,甚至连胶带都一点点撕下来,最终她悲哀的发现没有任何信息,只在盒子底部找到被密封袋包裹的几粒种子。
居然冲到楼下想去找秋雅,可是跑到楼下又急匆匆跑回教室,她再次拿起运单确认发货人处一片模糊,而收货人却清晰在目,居然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大喊道:居然你真是笨死了!这就是最大的破绽!有谁会故意模糊发货人信息?可恶的大叔混蛋!你以为我会一直那么笨吗?
居然把玩着杯子爱不释手,立即跑去打了一杯水放在桌角,有了这个小插曲,居然猛地觉得数学并没有那么可恨了。她解了两道函数之后突然恨恨说道:秋雅!你竟敢这么用力摔我的快递!等你回来我咬死你!
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人前来邀功,居然再次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但她并未将这确信告诉秋雅,她要独守这个秘密,这是任何人都不能体会到的兴奋。秋雅同样很喜欢这只水杯,央求居然能够割爱送给自己,居然怎么可能送,她把它当做是自己的生命,因为这只水杯,整个班级,甚至整个学校,只有她能满足每天八杯水的指标。
居然把几粒种子种在花盆里放到阳台,每天浇水施肥像是照顾自己的亲生骨肉,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种子,也不知道将来会长出什么,但就是这种对于未知的憧憬让她兴奋莫名。
花盆中很快长出几株幼苗,并在以每天可见的速度茁壮生长,但这植物成活率很低,在居然高二期末考试前,最终只活下来两棵幼苗,而照顾这两个小家伙则是她每天疲惫后最大的乐趣。
考试后就是高三,大家都在忙着规划以后的发展方向,似乎只有居然不以为意,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泡在画室里,她在学校租了一间房子,还聘请了一位老师,这样就没人可以打扰到她。画室正中的墙上是一副男人的油画肖像,短发,高鼻梁,一侧嘴角翘起,整个形象透着一股淡淡的痞态,这是目前为止居然最满意的一副。
“大叔,我核实了一万多个号码都没有找到你,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你换号了,可是为什么呢?难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正当居然盯着油画愣神时,秋雅推门而入,她坐到居然对面有些不开心。
怎么了?谁惹到了我们的大小姐?
然然,你想去哪所大学?
只要是北京,哪所学校无所谓。
可是我爸妈想让我留在长春。
我爸也想让我留在长春呢!你不想留谁也拦不住你。
我也想留在长春。
因为冯少杰?
你知道的,像咱们这种家庭,很多时候自己的喜好总会屈服于现实。
你才多大?你才十六岁!我才不管这些呢!我只做我喜欢做的事情!
我不能跟你比,如果你爸是省长,我爸就只是村官,所处位置不同,想法自然不一样。
居然回到家意外地发现两株绿植竟然长出了花骨朵,她终于可以确定这不是树了,而是花。两天后,花骨朵终于伸展开来,在黄昏中的阳光下绽放出淡紫色花瓣,居然看到花朵的那一刻眼泪突然止不住掉落下来,这是她一年多以来第一次流泪,她忽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那个大叔,那个她嘴中的混蛋王八蛋原来并不是那么让人深恶痛绝,虽然她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这种花叫什么名字。
居然把花移植到画室一棵,这样不论在家还是学校都能看到了。
“可恶的大叔,你在哪里?有没有拜倒在一个漂亮姑娘的石榴裙下?”
此时左牧的身边并没有漂亮姑娘,他正在为今年送什么礼物给居然而头痛,他不想送一些毫无用处的摆件,礼物不论高低贵贱,必须得有实际用途才行。为此他专门跑去培训机构免费旁听了一节绘画课,他发现上完课后很多学生的画笔总是仍得到处都是,于是他决定买一个大笔筒,流氓兔背着大筐那种。
左牧费尽心思把笔筒买回来后里三层外三层包得严严实实,吴越坐在旁边看他一丝不苟忍不住骂道:你丫是不是有病?你已经是个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还总学小年轻玩浪漫,我怎么看你这么不顺眼呢!
该滚你就赶紧滚!老子今年才二十六岁,离三十还差着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