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荷真的很恨自己!
她不停地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以前那么多教训和代价还不够吗?为什么就不能长点脑子?!!
可白雪早已不见踪影,她就是想追都不知该从何追起。
绝望中,云荷抬头望向西山,这么晚了,山上有一处灯火还亮着,从山下望去那灯火如此微弱,似乎下一秒就会灭去。
而那里,住着她喜欢的人。
可望而不可及。
今夜,他会死吗?云荷心中惶然,一定会吧,毕竟同样的事已经发生过两次了。
第一次,她救了要自杀的病友,作为代价,妈妈死了。
第二次,她献的血救了个危重病人,作为代价,哥哥死了。
这一次,她救了一只猫,他也会死吗?
一定会的吧,前两次都发生了,她凭什么奢望这第三次就能幸免遇难呢?
不知不觉间,云荷已泪流满面,她突然转身向出口走去,她越走越快,最后竟拼命地跑起来,她奔向那唯一的山路,怀揣着满心的绝望和恐惧。
想要见他!
想要见他!
想要见他!
可一不留神,脚下一绊,她一下子摔出几米远,胸膛中的渴望与急切便一下子就被摔没了,不,不对,其实摔没了的是勇气。
她其实不敢去看。
疼痛开始在手肘、额头和膝盖上蔓延,细细密密地,最后归于心脏,像被沸水烫过一样,云荷痛到大哭,眼泪汹涌落下,直到哭得筋疲力尽,她才开始在漫长的绝望中麻木地等待噩梦的降临,然而直到天光大亮,她都没有再次进入那个诡异的梦。
这不对!
每次生死落定,结果都会以噩梦的形式告知于她,为什么这次没有?
刺耳的鸣笛声响起,躺在地上的云荷猛然起身,她抬头的瞬间有一辆黑色奔驰急速驶过,速度很快,但云荷还是透过开着的车窗看清了驾驶座上那人的脸,是他!
她有些不可置信,随后狂喜,那人竟没有因她救了一条命而死去!
车里的逢生疑惑地扫了眼后视镜,发现没什么异常便如往常一样平静地向警局驶去。
云荷紧贴在地上,呼吸急促。
这一定有什么不对!
从前的那些梦明明告诉她,只要她救了一条命,就会有一个她爱的人作为交换死去!以命换命的代价她付过两次,她的母亲死于火灾,她的哥哥溺毙于水,她不可能搞错!
可为什么逢生没死呢?
或许是因为那只猫最后还是死了?因为她的干扰并没有改变那只猫死亡的结局,所以那可怕的噩梦才没有降临?
云荷猜测着,但眼见为实,她站起身,觉得有必要去验证这一切。
可她漫无目的,与白雪仅两面之缘,根本不知从何找起,只好采用笨办法,从公园附近开始一条街一条街地扫荡。
行人见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问她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困难,她都一概不理,幸运的是,她成功地在距离公园约三公里的一家理发店找到了白雪。
而此时,月已西升,星光漫布。
白雪没想到云荷竟然会找到这里来,她胆小怕事地活了二十五年,实在没遇到过云荷这号变态,一时又怕又怒。
理发店外,红蓝色的走马灯一圈一圈转着,白雪警惕地看着云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在她心里,云荷显然已经从美女一路降级到神经病危险分子这列了。
这人有大病,到底要干什么啊?白雪如临大敌。
云荷无视她紧张防备的姿态,开门见山问道:“昨晚那只猫,还活着吗?”
很普通的询问,没参杂一点情绪,但白雪还是目瞪口呆,先入为主将其视为威胁,真是,见过有人千里追债的,没见过有人千里杀猫的!
她想不通这个漂亮姑娘怎么会这么变态又残忍,自私又猖狂,竟然对一只可爱的猫猫有这么大敌意。
简直匪夷所思!丧心病狂!
可她又确实没那个胆子硬碰硬,只好虚张声势地说道:“当然还活着了,你找不到它的!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啊,不然我报警了!”
云荷一愣:“不可能!”之前的猜测此刻完全推翻。
白雪生气,怎么就不可能了?合着那只可怜的小猫就必须死是吧?可惜她也就只敢在心里无能狂怒,实际上一点声都不敢吱。
云荷此刻却是心绪大乱,她思索片刻,才又有了新的猜想:
也许,那个“以命换命”的规则只对人有效,救人一命,便取人一命,动物怎么能跟人相提并论呢?
是了,复活之后,重生以来,因为那些事她变得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三年前她亲眼看着那只猫死去,她根本没救过动物!
其实,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