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又是一声鸟啼,众人抬眸望去,月亮不知何时已然西沉。渐渐,太阳犹如新生命一般,缓缓照亮大地。或许是错觉吧,有那么一瞬,云芠真的感觉阳光照在了那片极阴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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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途中馒头握着云芠的手道:“洛神娘娘,他真的是坏人吗?”
闻言,云芠神色停滞片刻,回语:“我也不知道。”
蓦然,一旁的秦子虚又开口询问:“你为何会说出那句话?”
云芠:“哪句话?”
秦子虚:“就那句,那句……孤独啥,的。”
云芠:“啊?”
白子辰:“子虚是说,你为何会说受尽孤独?不愿孤身?”
云芠:“哦。这句啊!是因为我想若我是他,即便是化作泡影,也想活在阳光下。”
上午的阳光不刺眼,却极具温暖。在深山中折腾一晚,寒气也侵入躯体,此刻晒太阳是最好的。墨沅翊听见云芠方才所言,略微转头看向她。怎么说呢?她本就活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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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不知不觉中已渐渐扫去阴霾,却在刚抵达亭长府门口,就见王亭长竟已“洛神”名号在外施粥。口中还说着自己是神女娘娘派来解救世人的,说是与神女一见如故特赐他为仙侍。
眼下众人对他的埋怨都颇为深刻,云芠盯着那王厅长丑陋的嘴脸,眼中的恨意是藏不住的。
正准备上前理论,秦子虚却抢先一步走上前,口中还铮铮有词:“王厅长!你这腌臜东西!真是好不要脸。”
谁知这王厅长听见有人唤他,根本未在意来人是谁,见云芠径直向她走去,道:“这便是洛神神女!这便是我朝神女!”
云芠还未来得及讲话,一众灾民便向她涌来,朝她行礼跪拜。又是一样的场景,又是一样的操作,她处于人群最密集之地,人群将她包围,就连握着馒头的手都差点被挤掉。
王亭长:“神女娘娘,我们都是您的信徒。请多赐福泽给我们吧!”
话音刚落,秦子虚又冲上前来一掌拍开王厅长,道:“哎,你这厮怎的还缠上我们小师妹了?”
这时,白子辰也已上前护云芠与馒头在身后,一言不发。
王亭长谄媚道:“仙师恕罪,我们只是想拜拜神女。”
此言一出众人皆叹。
“是啊,我们只想拜拜神女。”
“有什么神气的,还不给看!”
“不是说这粥是她施的吗?又为何扭捏?”
“是不是神仙都是这种怪脾气?”
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就在这时,莫子潇带领聚云峰众弟子向前走来,隔开民众与云芠的距离,道:“要领粥的都去那边,凡是在这里滋事之人,一律扣除今日口粮。”
话音刚落围观的众人便已退散,神仙和温饱,还是分的清的。
随即,白子辰道:“聚云峰众弟子听令!收拾行囊,动身回峰。”
众弟子:“是!”没有一人还想和这人面兽心的王亭长再待一处。
王亭长:“仙师们不在此多休息几日吗?”
无人回答,就连一向最为知理的白子辰也不搭理他,墨沅翊就更别说了,打从这厮过来,就没正眼瞧过他。
云芠亦是不想搭理,刚走出一步,这恶心玩意儿又跟上来道:“神女娘娘!神女娘娘稍等!小人有一事想问您。”
秦子虚:“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厅长:“仙师息怒,小人就是想问问,我这膝下无子如何化解?”
这东西竟然还有脸问这,他自己做过的事当真不记得了?云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吼道:“你命定无子!”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王厅长一人愣在原地。而后,墨沅翊从他身边走过,道:“不过三。”
王厅长:“啊?什么不过三?”
或许是……众人围堵云芠两次?或是……他向云芠献媚两次?若有第三次,墨沅翊会怎么做呢?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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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木渎镇已有几日,匆匆一面也真成永别,只是偶尔夜晚侵袭,云芠与众人还是会想起那本该有不同命运的神灵,只叹世事无常,令人惋惜。
而经历柒山一事后,馒头的性子倒是沉稳了不少,主要表现在,他再也没向别人吐过口水了。也一直跟在云芠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只跟着。云芠去哪儿,他便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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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午当前,春风拂柳,云芠掀起窗帘向外望,看山,看水,看清风,无论是什么,此刻的一切都是自由的。
突然,秦子虚开口道:“这小儿当真有趣。”
坐在白子辰身后的馒头抬眼看了一下秦子虚,随后又埋头。
白子辰:“怎的不说话?”
馒头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