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身份牵扯了太多事情,郎中必须是可信之人,否则一摸脉象就能断出男女。周燕辞出现得正好。他虽不有些通人□□故,但该保密的事决不会往外抖。
顾梦提议与周燕辞做一笔交易,不查阁留周燕辞做事,同时保他周全,双方一拍即合。
不查阁是一座双层小楼,一楼收病患,二楼接委托,后院禁止外人出入,穿过后院还有几间屋子,专作阁内供职人员休憩之用。
虽然一楼专门划给了周燕辞,但由于姓周的是个单有医术,不学话术的奇葩。阁中众人会分出些精力来盯着他,省得他惹上一脑门官司。好在时间长了之后,仓县人都知道不查阁里有个痴郎中,加之不查阁背景深厚,大多人都不会同他计较。
顾梦差了大寒和小寒回去盯着医馆,刚打发走这对兄弟,舒澜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顾梦见舒澜的身边还跟了位同他年岁相仿的男子,似乎是他的小厮,二人各牵一匹马。郑老板家离不查阁有些远,以马代步可以省些时间。
“真巧啊两位,上哪逍遥呢,捎上本公子如何?”舒澜晃着他那把纹样招摇的檀香扇,搭上了萧路衿的臂膀,“素闻萧阁主好往姝颜巷寻花问柳,怎么,带着顾娘子去喝花酒,不怕她用七星刀劈了你?”
姝颜巷,申州最大的青楼聚集区。
杀千刀的周燕辞,萧路衿在心底暗骂一声。自周燕辞当着一群外人的面说萧路衿成天泡窑子之后,仓县就开始传起了萧阁主爱逛青楼的谣言。
萧路衿回头瞥了眼舒澜,抬手捏住他的袖沿,把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爪子拈开,对着舒澜装出几分和善的笑意:“舒老板不必拿我二人打趣,既已来了,那就启程吧。”
早在昨日,萧路衿就遣了大寒去给舒澜送信,约他于今日共赴郑府商讨事宜。舒澜明知故问地来上这么一遭,摆明了是要恶心萧路衿。
萧路衿牵过身边一匹通体黑亮的壮实骏马,动作熟练地翻身而上,忽听得舒澜在一旁开口:“这马不错,它叫什么名字?”
“破溪。”
“‘一枝先破玉溪春②’,好名字。”舒澜一边上马一边说话,“你可知我这马唤作何名?”
萧路衿用余光随意地扫了扫舒澜那匹全身雪白的马,心道:横竖又不是我的马,晓它名姓作甚?
“还请舒老板赐教。”萧路衿温声道。
“它叫玉层。”舒澜厚着脸皮驱马凑近萧路衿,“‘三千世界银成色,十二楼台玉作层③。’破溪描梅,玉层绘雪,梅生寒月,雪落深冬。梅雪同生一季,萧郎,你的破溪跟我家玉层极为般配,你说对吧?”
配什么配,晦气!舒澜在心底“呸”了一声。
配什么配,晦气!萧路衿不咸不淡地开口:“舒老板莫不是忘了,申州冬日里是不下雪的?更何况,破溪和玉层皆为雄马,何来般配一说?”
“萧阁主准备如何去查郑老板要找的人?”舒澜装作没有听见萧路衿在拆自己的台,转移起了话题。
“舒老板这么聪明,想必不难猜到吧?”萧路衿用“谦逊”的语气回答舒澜的提问。
一时间寂静无声,舒澜被萧路衿这么一呛,沉默地一扯缰绳走开了。木白难得见自家郎君吃瘪,幸灾乐祸地躲在后面偷笑。
要寻郑老太太的故人,首先要想法子缩小范围。萧路衿想先见见这位郑老太太,或许能查探出一些线索。
女子受教条约束,未出阁时,大多不会在外抛头露面。出阁之后,更是终日相夫教子。郑老太太这一生能够遇见并产生交集的人终归有限,探查范围或许不会很大。对于案子来说,这似乎是件好事,但萧路衿内心却多了几分凉意,这种好事,似乎没有存在的必要。
之后的路上,舒澜终于消停了下来,不再继续招惹萧路衿,但这并不代表他已经老实了。一位老伯牵着头驴路过,舒澜用马鞭一指,对着他喊出了木白的名字。木白摆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早已习惯被自家公子迫害。
遇上送葬的队伍撒纸钱,舒澜随手捡起一张,三两下折成一朵花,递给了顾梦:“娇花配美人,顾娘子,请笑纳。”
金石之声骤起,萧路衿转头一看,顾梦已经拔刀下马,同舒澜打了起来。舒澜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铁杵,二人正打得不可开交。萧路衿在一旁观望,有心想让顾梦探探舒澜的底子,因此并未出声阻拦。
七星刀刀体厚重,所到之处掀起一股劲风。顾梦不愧为花空堂的继承人,一手花空刀法使得出神入化,竟压了舒澜一头。双方互相拆解了十数招之后,顾梦将刀尖扎进地里,手杵刀柄,猝然借刀蓄力飞身而起,踢中了舒澜的肘关节,舒澜手部脱力,掌中铁杵应声落地。顾梦迅捷地回手拔出七星刀,灵巧地挽了个刀花,将刀柄换至身前,用刀柄往舒澜膻中大穴一撞。舒澜足下一晃,跌坐在了地上。
胜负已分,顾梦收刀回鞘。舒澜轻咳一声,在木白的搀扶之下站起身。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