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袂一行人计划在客栈安顿下来,丰羽望了望四周,有些不情不愿:“林姐姐,这也太破烂了些……”
“给你惯的,”林青袂白了他一眼,“现在既已是我的妖兽,那边忍着吧,以后受苦的日子多着呢。”
丰羽在心里叫惨,他也是被迫的啊……
驿馆的窗户都是钉死的,他晃了晃木板,空气中立刻混杂了更多的灰尘,一束阳光从透光的木板缝隙中透出来,呛进他的鼻腔里——
“木板且都卸了吧,”林青袂也受不了房内阴暗的视野和潮湿的空气,隐隐的弥漫着一股霉味。
木板一移,屋内立刻敞亮起来,林青袂借光走向书架,翻阅着架上的几本古籍。书目虽旧,但确有翻阅琢磨过的痕迹,想不到这老妖这么爱看书。
一切收拾妥当,丰羽长舒一口气,这时突然听得——
“咕——”
林青袂转头看向他。
“林姐姐……”尴尬的表情挂在脸上,“咱还没吃饭呢……”
“除了吃就是吃!”林青袂无语,这才来了一日,这孩子可是把镇上的点心铺、茶水铺都盯上了。
目前手头无事,出去走动走动也好,她理了理衣服,眉毛一挑,丰羽便屁颠屁颠跟着她出门了。
漫步街头,林青袂和丰羽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漫步,欢声笑语萦绕耳畔,红男绿女擦肩而过,人人衣着光鲜,欢乐之情令人动容。
时至今日,再看见这番景色她已毫无感觉。
十二岁那年她会羡艳;
十四岁那年她会怀念;
现在,她觉得自己已是行尸走肉一具,这番繁杂欢乐皆与她无关。
“林姐姐,”丰羽见她出神,林青袂回过头,一脸疑问的看着他,这小孩又想吃什么了?
丰羽拉着林青袂的手指,走到一处小贩那挑挑拣拣。
“丰羽,你看香包做什么?”
“林姐姐你有所不知,这香包用处可多了,”他神神秘秘的说道。
笑话,有什么用我怎么不知道?林青袂好奇的凑过去,丰羽在一堆精致的香包里挑挑拣拣,看了看鱼儿包,拿在手上端详了一会,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莲花包,反反复复揉搓了几下,脸上呈现出犹豫不决的表情……
这小孩到底要干啥?
“就这个了!”丰羽举着一个小猪包,“林姐姐闭月羞花,气质不凡,这普通的莲花包鱼儿包怎么配得上您?”
林青袂好气又好笑:“那为什么给我小猪包?你说我是猪?”
丰羽神秘兮兮凑过来,摆了摆手,煞有介事的说:“你可真自以为是……”
“好啊你!”林青袂扬起手准备抽他。
“哎等等呀,我可没说这香包是给你的,香包是要送人才有意义的。你拿着这小猪包,送给神隐大人如何?谁让他惹你生气。”丰羽继续满脸堆笑的“进谗言”。
林青袂歪头看来,眼神闪了闪,饶有趣味的把玩着小猪包:“想不到你这小孩脑子转的还挺快。”
“那肯定的,也不看看爷爷我是谁。”
真是给他三分颜料就开染房……林青袂懒得笑。
二文铜钱拿下小猪包,沿街买了点包子,配上小菜,这就搞定了今晚的晚饭。
回驿站的路没有点灯人来点灯,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
林青袂再次回忆起那个雨夜,她奔去为兰花姐抓药,命运的齿轮在那一夜转动。
如果没有遇见神隐,她是否就不会痛苦的活着?
如果没有遇见神隐,三哥是否就不会发疯?
如果没有遇见神隐,她的燧王爷现在是不是已经成家立室,是不是就可以一世平安?
而现实是那尖锐冰冷的追魂刀,刺中了她的哥哥,刺中了神隐,也刺中了她自己。
“林阁主——”
忽的听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林青袂猛然回头,黑夜中黑黑的眸子映出一身蓝衣。
“李蓝衣?你怎么在这?”林青袂不解,明明上次已经说的够清楚,他怎么还纠缠不舍?
身旁的丰羽见此,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脑中只闪过:他是谁,他为什么看着林姐姐,他要干什么?
抬眼望去林青袂神色凝重,心也放下了几分。
“阁主那日行走匆忙,小生还有些话没和阁主说。”李蓝衣十分懂理,力图把话说的滴水不漏,而林青袂却更加防备。
“李阁主怕不是特意来戏弄我,有什么话要劳您大驾亲自来和我说?”林青袂阴阳怪气,论谈吐也是一点都不输给他。
没想到这李蓝衣看起来道貌岸然,不争不抢,却想那她假借闭关出逃一事威胁她。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实在想不到其他的目的了。
“林阁主怕不是误会小生了,林阁主大可不必对小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