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查清楚昨夜闯入是何人?”
“先生,属下不知,或许不是本城人。”声音来自昨晚的黑影。
“要你有何用?”
“先生恕罪,不过属下淬入毒药的暗器已经中伤她,相信找出此人不难。”
“我不希望计划出现任何纰漏。”
肩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好在毒素已经压制,不至于流走于筋脉,有了昨晚的教训,她决定等到入夜再采取行动。这次她没有带丰羽,李蓝衣也猜到,谢府周围必是有一种迷药,只对妖有效,所以丰羽还是留在客栈最安全。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今夜星月皎洁,如明河在天。这次换作林青袂悄悄潜入后院,风声簌簌响着,她警惕的环顾四周,若以她之前的功夫,想要伤她并不容易。可如今月圆之期刚过,毒还未解,内力不稳,若对方真是个高手,恐怕胜负难定。
“嘎吱——”只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林青袂忽然停下脚步,她不止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好像是知道自己被发现了,那陌生的心跳便停住了。
能逆转内力归息气脉之人,武功定不容小觑。
心跳一点都听不到了,林青袂干脆闭上眼睛,鼻翼缩了几下:“我能闻到你。”
毫不犹豫地拔出玄铁剑向东南方掷去,空气中立刻弥漫出一丝鲜血的气味,血中含毒、蛊,并混杂了几百味药材......
这是拿自己当药人?
刹那,男子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耀眼的光幕,黑夜里似繁星点点,随即他长剑挥洒,以一道光幕隔开了林青袂抬手刺来的玄铁,解了杀身之噩。林青袂腾至半空,将半空中的光幕顺势打落。无尽的黑夜中,草屋中的云纹祠堂标记格外突出。
果然是你。
既已确定凶手,林青袂不再恋战,趁对方不备驭轻功逃走。
黑暗中,男子抬起头,微凉的手指交叉松弛摆在腰际,眼里的懊恼变为阴鸷,一头青丝及腰,给这铁一般的身材平添了几分媚色。
“先生,今日和那女人交手,我已探出她的虚实,她是......”
“你竟又让她跑了?”帘后的男人有些失望。
“先生,主上不会想她死的,带我将她抓回来,必能助您在主上那立下大功。”
此次林青袂以身犯险,已经大致能肯定三位儿媳的死与黑衣人有关,可为什么一定是谢府?为什么一定在那间草屋?还有很多未解之谜,找出凶手完全不够。
李蓝衣进屋,他刚从谢府回来,负责观察府内可疑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李蓝衣欲语还休。
“但说无妨,我这也有些疑点。”
“西院的那个女孩好像有梦游症,刚刚我见她一脸呆滞的从房里走出来。”说着还模仿起她的表情。
刚刚林青袂回来时,打更人报更是寅时,上一次她没见到女孩梦游,因为那时还是三更。三位儿媳死时的时间应是子时左右。看来应该先从这个女孩下手,好好查查她和黑衣人有什么关系。
当地官府没那么大能力查到黑衣人,以为是谢府大少爷作的案,不由分说把人抓走了。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一早谢府就能解封了。
“不能解。”林青袂突然想起来什么,端茶的手停在半空。
“怎么了?”李蓝衣一脸迷惑,明明那晚他在草屋什么也没见到,“后院有什么异样吗?”
“还记得上次袭击我的黑衣人吗?我今晚又遇见他。”
李蓝衣突然紧张起来,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林青袂没有受伤。
“我说,我好歹也是阁主,三分武功都足够打得过你,与其紧张我还不如保护好你自己。”林青袂无语,“草屋应该是个废弃的祠堂,黑衣人应该与祠堂有关。”
“何出此言?”
“云纹,”想起黑衣人的云纹衣角,气味浓重的血。“祠堂里也有这样的花纹,而且我猜,他可能在拿自己做药人,又或者,他为别人办事,他是别人的药人。”
“明日我们再去一趟谢府......”
不知从何处飞出一支箭,射穿窗户纸,狠狠钉在窗户正对的桌子上——
“趴下!”熟睡中的丰羽立刻惊醒,出声提醒两人,自己用法术护住两人。可是预想中的箭雨并没有出现。
这支箭,是要迎她过去。
“我陪你去。”李蓝衣抓住她,他不放心。
“不需要,在这照顾好丰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