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毓,吾乃天地所化,山河所养,四海八荒之子,天地毓秀之灵。金身不死,元神不灭,你杀不了吾。
长毓,吾找到你的一缕元神了,你还没死。
长毓,只要我护住这缕元神完成历劫,你就能和我回天际山了......
林青袂拖着妖兽躲到了一处破庙,严逸手中的剑闪着寒光,当年她用追魂刀时,也见过这样的寒光,看来无名的伤容不得拖沓了。
正要起身去山林里找些草药,却被无名一把拉住——“别去,有瘴气。”
“我知道了,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还操心我呢。”
是啊,无名望着妖化的自己,如此丑陋不堪,腹部的伤口鲜血淋漓,毛发暗沉脏乱,哪还有资格操心别人。
等林青袂带回草药,无名已沉沉睡去,简单处理了伤口,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的咬痕......
酥酥麻麻还带着零星的痛感,幸亏没有咬破动脉,出血并不多,林青袂草草清洗就没再管。
严逸回到府上,仍然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文人模样,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害怕,有多恨
他还记得六年前那个冬天,萧燧夺权后,小皇帝萧云受人摆布竟然下令诛杀严氏满门。他本是文人胸怀,不甘自辱名节,落得一个抗旨不尊的下场。风雪无情的拍打在窗户上,薄薄的一层窗户纸哪经得住这么击打,一阵狂风袭来,四面通风。他就那么坐在冰冷如窖的屋子内,写下他人生绝笔:
为人不甘死,为儿未尽孝。
为师未授业,为臣已尽忠。
自此来世不相欠,
愿得一隅度余生。
严府。
忽然间,暴风驰,沙砾飞,耳边奔腾之声如惊涛骇浪,雷暴骤至,严逸没有等来皇家禁军,反倒等来了天际山罪魔神隐。
神隐将九族亲人的头颅尽数扔在他面前,他虽表面上岿然不动,内心却早已恨透了妖魔一族。
时隔六年,今日他终于又尝到了一次仇恨的滋味,可他受不了小六宝看他的眼神。
恐惧、戒备、敌意......
她怎么敢的?当年要不是她协助萧燧夺权,他如今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要说他现在有多恨妖魔,恨之入骨?恨不得扒皮抽筋?
都不是,沉溺在仇恨中的人靠着怨念活下去,若是仇恨这么简单就能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上好草药,无名便立刻化为了人形,原先那具天狼妖躯壳他早已厌倦,化成人形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慌忙便用一堆草盖住自己。
林青袂转过头看见一脸娇羞的大男人,忍俊不禁,大笑不已:“我说你们妖怪还这么在意形象的?平常吃人的时候可都是狼吞虎咽的。”
顺手还扒拉了几下草堆,无名顺时从耳朵尖红到脖子根:“好歹你还是个大姑娘呢,怎么一点不知道害臊?”
“嘿呦,知道我是个姑娘还赤身裸体躺在这,不守男德!”
不......不守男德,还不是担心你嫌我丑?无名只敢在心里说说,说出来真担心林青袂觉得他丑。
但他还是受不了:“去给我找身衣服。”
林青袂傻眼了,哪来的难伺候的主,荒郊野岭的,深山老林的,上哪找衣服去?一低眼望见草堆下若影若现的白皙皮肤,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就那样也不错,哪需要什么衣服啊?”
“真的?”无名一脸将信将疑,好像下一秒真准备光着屁股坐在地上。
林青袂吓了一跳:“哪敢啊,千万别,您那绝世好身材我可无福消受。”随机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今早天凉,我穿了两件衣裳,借给你一件也不是不可以。”
穿她的衣服?
无名心里狠狠跳了一下,心中娇羞全都溢于脸上了,林青袂也是没办法,随即便开始宽衣解带。他努力想着回避,眼睛四处张望着,可好像不管看到哪里,余光里都会有她的身影。
脱下一层外衣,缓缓蹭了过来,她竟准备为他穿衣。
“你可别误会啊,你这伤重,担心自己蹭着伤口。”解释,到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纤细的手臂绕过他的肩、腰,一圈,又一圈。她的手好轻,平日里舞刀弄枪,杀人不眨眼,没想到也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
“你这姑娘,真是一点都不避男子。”他正打趣,林青袂突然一用力系起带子,疼的他惨叫一声。
林青袂一面收拾着衣服,一面说:“避男子?真那么扭捏我哪里活得到今天?”
无名怔怔地望着她,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五年前,我学术不精,武艺平平,有一次不小心进了军营,在那待了半年,若不是日日夜夜与那些士兵称兄道弟,我早就被当成细作杀了,又或者给哪个士兵抓去取乐了。”
“你居然能在那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