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袂出门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丰羽的身影,心里不停回想着与神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互相利用的。
他利用我玩乐。
我利用他活下去。
所以如今倒也不必为他寻不痛快,不过是这样的互相利用结束了罢了。
林青袂又想起上次在严逸房内,他指责自己总借助他的力量,又何尝不是一种警告呢?
一步步,走到了严逸的房门前。
李蓝衣说得没错,已经在严府叨扰七日,如今夫子伤势好转,也不该再逗留。
轻轻走上屋前台阶,那朵小黄花,自己来时还是一朵花骨朵,现在已经盛然开放。
刚遇见严夫子时,他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以诗书傍身,以春风雨露化人育才。
如今他已成为举世无双的一方人才,有着自己的生活,也如这小黄花一般盛然开放了。
正当她要敲门,忽然听得屋内有个陌生的声音,心都凉到了半截。
身体仿佛是一根绷紧的琴弦,随时都可能断裂,每个肌肉都充满了绷紧的紧张感,仿佛随时都在等待着某种释放。脑海中思绪纷乱,一切都在加速运转,却又似乎停滞不前。
那种压迫感如同一道无形的墙,将每一个想法、每一个行动都紧紧困在原地。
林青袂的手停在半空,不知该不该落下,她分明的听到那个陌生的声音向着严逸说道:
“阁主。”
阁主?
什么阁主?
严逸到底瞒着她都做了些什么?
“太音阁已派出人马前来追杀我们,您再不出手,恐怕我们云阁要全军覆没。”
果然是云阁,原来不是他为李蓝衣灭的云阁。
林青袂自嘲的笑了笑,也对,他从未直言是他,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你想让我怎么办?”
是严逸的声音,与平时清冽的嗓音大相庭经,更加的阴冷,听不出任何心绪。
就如同地下室里腐烂发臭的花草,即使再极力散发出清香,也不过是穷途末路再寻一点干净之处罢了。
腐烂以致空心,外表依旧华丽,怪不得能骗她这么久。
“属下以为,阁主应立刻回到总部,带兄弟们灭了太音阁。”
灭了太音阁?
他们怕是不知道太音阁阁主正站在这细听他们的计划。
袖中的玄铁按耐不住,蠢蠢欲动,它已经很久没有抖擞精神,疏松筋骨了。听见严逸说出“好”,林青袂便一脚踢开门,下属见有人闯入,立刻摆出架势准备对阵,严逸却抬手拦住他。
“青袂,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细细的眉毛微微皱起,若他是个女子,那必定是闭月羞花之貌,不知又要令多少男子为之倾倒。
“严夫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你是云阁阁主,我是太音阁阁主,你我势不两立。”
林青袂将剑横在他们中间,一字一顿说道:“六年前我欠您教养之恩,”说着提剑在臂上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鲜血汩汩流淌,戾气立刻钻入心脉,“如今我已还清。”
严逸心头狠狠地痛,却只能紧紧握住拳头,事已至此他已无法回头:“对不起。”
下属立刻抬脚,从脚底射出一把暗器,那是一把淬了毒的箭器,尖锐的箭头划破空气,在空中旋转几周直直刺向林青袂。
林青袂完美躲过,将玄铁猛的脱手,剑三旋六转刺入对方心房。
毒箭越过林青袂射中屋外的小黄花,随着下属死于玄铁剑下,花瓣应声落地。
“啪——”一声声格格不入的掌声从面前传来,严逸彻底撕下面具的伪装,露出伪善的真面目。
“六年不见,没想到小六宝的武艺如此精进了。”
“不必多费口舌,杀你我也不会留情。”如此自信无情的状态,她已经很久没找回来了,但她还是不解,“为什么要这样?死了这么多人,你的目的达到了?”
严逸没有立刻回答,将下属的尸体移到一边,才说道:“昔日师生兵戈相向,于我而言焉知不是一件幸事?”
“或许我早在六年前的灭族中就死了。”
“于我而言,世上活着的,我最痛恨的除了妖就是那些权贵。我杀他们又如何。我建了云阁,一开始只求自保,若不积聚力量,怎能在江湖立足?怎能抵挡太音阁的剿杀?”
“我不是变了,我是看透了,就像当年的萧燧看透欲望,我也看透了我的本性。”
“我不愿一辈子都温润如玉,任人欺辱。你们对我的所谓风度的一句句夸奖都不过是在一遍又一遍给我的本性泼脏水罢了。”
“那个胆小苟且无能无用的严逸,已经死了,就像那个不可一世,疯癫任性的六宝一样。”
林青袂听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