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望着林青袂,无可奈何说道:“人间战事我不能插手,不然会扰乱命数……”
林青袂不想和他多言,打断他的话:“没指望你帮我,若早知道你以吞噬他人的力量为食,过去那么多年我也不会受你庇护。”
她竟如此嫌恶他。
男子苍白的脸微微皱了起来,他本就生得眉眼如画,清冷出尘,此时一动不动地立在哪里,就像被打碎的美玉,凄凉又脆弱。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在太阳下越显苍白。
哽咽着,他放下了,轻轻说道:“我可以帮你解决一部分兵力。”
门外云阁弟子密密麻麻,大军压阵,阁中弟子皆以血练法,太音阁一派之力恐无法抵挡。
林青袂叹了口气:“随便你。”
语毕,神隐一挥衣袖便消失了。她心中五味杂陈,年少时,这个男孩突然闯进她的生活,为她谋篇布局,为她击退地痞流氓,为她遮风挡雨,但一天天,一年年,她的生活却逐渐脱轨。
于她而言,究竟是福还是祸?
李蓝衣放下玄僧的尸身,和丰羽找到林青袂:“云阁人太多了,此地不宜酒量,还是快走吧。”
林青袂摇摇头:“我两次比武取胜,早就是太音阁阁主,更何况这是爷爷托付的心血,不能这么落在恶人手中。若是太音阁失守,江湖必将大乱。”
李蓝衣拗不过她,只能出手相助,林青袂疑惑:“你的手?”
“神隐帮我恢复的,他也没那么坏。”
她笑了笑:“你还帮他说话,上一世他那么胁迫你。”
李蓝衣一个转身击退一片云阁弟子,回头洒脱的说道:“那也是我心术不正,才容易走火入魔,如今我重活一次,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快乐的了。”
双方纷纷投入杀敌,敌军越来越多,没时间再闲话。
“这云阁的人怎么杀不完呢?”丰羽出声抱怨,这么一刀一刀砍下去,迟早有体力用完的一刻,于是飞身腾起,将妖力逼出,杀退一整片的敌人。
“丰羽,不可,这样会损坏内丹!”林青袂见他这样莽撞,用妖力杀敌,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疾呼起来。
“我只能......我只能拖住一会......”元气损耗,丰羽已经快要精疲力竭。
林青袂正要冲到他身边,电光火石之间,她闻见一股极其熟悉的清风——
“六宝,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面前是严逸惨白的脸:“很高兴你把那个妖怪也带来了,我跟他可有大仇要算。”
林青袂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着不屑,她不屑这般苟且偷生,十恶不赦之人:“你也配?”
“我吗?”严逸嘴角一抹讥诮的笑,眼神逐渐冰凉起来:“你还真以为他是天下无双的万妖万魔之王啊?现在的他,与苟且偷生的蝼蚁有何区别?”
林青袂眸子中渐渐迷茫起来,她听不懂:“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懂,我已在后方布下全数精锐,他不可能活着回来,可惜神隐那妖怪拼尽最后一丝游魂也要护完你这一世。要不要猜猜我是怎么知道的?”他顿了顿,脸上一层阴云,半眯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扔出一卷画像:“《北寒地方志》,这个男人几百年,不老不死。”
画像是一个正在赏花的女子,手中拿着一面铜镜,镜内映照的,正是她身后的男人,与神隐,一模一样。
明明明月是前身,回头成一笑,沾染几千春。
迟来的真相,怎能了却被流放、被错解的爱意?
林青袂只觉得被一种悔恨感压制着,像置身于一场噩梦中,往事一件件在她眼前呼啸而过,前尘如雾一般清晰散开,手中握着的玄铁戾气渐渐变得微弱。
她心一横,腾空而起,找准时机刺向严逸,清风在耳边轻轻响起,如今她却觉得浊臭无比,心中满是不甘与厌恶,对方施法,她却毫无动弹之力。
“你……也吸食了妖力?”林青袂大惊,神隐是妖,吸食妖力可助修行,可严逸是□□凡身,一旦走火入魔,妖力定会引他爆体而亡。
真是疯子。
他没有反驳,默认了,反手钳住她,手下的人控制住李蓝衣和丰羽。
“如今,这江湖该变一变天了。”另一只手勾向林青袂的下颌:“六宝,你还来做我的学生可好?”
林青袂闭上眼睛,对他不予理睬。
严逸表情逐渐变得阴鸷:“不愿?”遂而将手一挥,李蓝衣的右手被弟子折断,一声惨叫响彻天际。
林青袂无法坐视不理:“严逸,你这个卑鄙小人,心不正,道不同,迟早天诛地灭,你不配做我的夫子。”
严逸狠狠掐住她细细的脖子,捏住她的脸,逼她看着同伴:“我自知坏事做尽,唯天垂怜才得以活到今日。更知人活一世不容易,我想做的事,一定要做到。那不做你的夫子,做你的夫君可好?”手上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