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冉几分恍惚,陷在林钧怀里。
仙门众人更是尴尬,确实他们的行为略有出格,轻慢了小叶君,但也因为喜爱不是?没想到到了其父眼中,却是别种意味,责怪他们行为不端。
头一次遇到如此脾性之人,仙门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皆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是我等放肆,林君勿怪。”有人出来打圆场。
林钧才不理他们,才不给面子,抱着丫头就往外走,门外等候的弟子搞不清楚状况,不知该如何,直到接收到屋内几位长者示意,才马不停蹄迎上去,为林钧叶冉二人引路,前往住处。
屋子里一干人等,望林钧背影,皆相沉默无言。这人虽为叶君道侣,虽修为深不可测,他们仙门中难有匹敌之力,若能继任叶君职责,定能护仙门安危。但这性格,甚至比从前的叶君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着实古怪。
一行人尴尴尬尬讨论半晌,散修的履历难查,他们没查出林钧分毫过往,便一干四散,各自忙自己的事了。因为目前各宗门的重心才不是叶冉的乖张道侣林意,而是仙门魔修,他们得端正应对。
这厢林钧,进屋后便将圈着他脖颈的叶冉手臂扯开,丢上榻。
叶冉坐在床上支起身,看他。
这人脾气好似更大了。
“喂,你怎么还在生气?”她问。
林钧魔眼射向她,叶冉忽地闭嘴。
“喂——”随后她试探,“你在气什么?”
原先他生气她是知道的,气她叶冉偏向仙门未选他,将他这个亲徒弟推下不见天。
现在他生气她却有些看不明白。更是最后抱着她的那句“我的!”仿佛一个争抢玩物的孩童。
林钧怎么可能当众这般孩子气?林钧少年修仙时便无比沉稳老成,从未在人前表现过任何不满与脆弱。
“你方才为何亲近那些人?”他凶道。
叶冉奇怪:“为何不能亲近?”
她方才在那些满口仁义的仙门人面前卖笑模样,他觉得碍眼。
“待你身上魔气显露,他们可非再会如此待你!”
“哦。”叶冉哦了一声。
一声“哦”,林钧所有不满与怒气几息冷滞。
是了,她一名孩童能懂什么?他与一个孩子解释什么仙魔分别?
“总之,今后不准亲近他们!”
叶冉点了点头。
林钧消停。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叶冉本就不是什么左右逢源善交际之辈,如今加上林钧的不满,她也乐得不用与仙门打交道。
但,她总得想法子将他引去不见天不是?
该如何引呢?
仙门给了她一个机会。
四月初三,各宗门聚集魔渊不见天,望云山下千里之地,是为魔渊不见天。
渊上行刑台丛生草木,今日被锄尽,各宗掌首齐聚在此,发落魔修。
“沧淩山海门朝林!生魔心修魔道,所犯之罪天下大不韪,其心其行不良,其言其情不善,今斩其仙路,断其仙骨,废其仙道根骨修为,打落魔渊不见天,永不再见天日!”
“行刑!”
玩闹一般,一个人的一生在一群人三言两语中断送。只因他身有魔气,与他们不同。
“魔是什么?”叶冉从前已不知问过自己多少遍这个问题。
最终得出的答案也仅有一个。
种族罢了,与人与仙,并无不同。
只因他们为魔,便被轻易打上烙印,此生区别于其他种族。
叶冉摸上右额那位置,黑印在林钧的隐匿术下藏匿。她所有魔气都被藏在下面。
“魔不是什么。”林钧听到她的低语,端着一杯茶,视线未动,始终平平淡淡且平平静静地落在前方行刑台上,似一名看客,观一场闹剧。
他道:“他们心中有魔,才会另眼看魔。左不过一类被害妄想罢了,他们何其宝贝自己的性命,却在言语间轻易定夺了他人性命,闹剧罢了。”
他好似平淡了。
她本以为他再见到这场景,定然压不住怒意与魔气。可今日她眼前,林钧尤为平静,热茶滚下喉,他的面目在清白的雾气下冷淡。
“你想改变这种局面吗?”叶冉问他。
“改变?”林钧嗤笑,一副事不关己的不屑姿态,“为何改变?他们所推下去的人越多,他们心底的魔便越盛大,心结积累成心魔,我端看他们所崇尚的这仙道,可容得下他们?”
林钧恨到一种境地,恨到对此间所有人冷漠。
叶冉反道:“可我母亲飞升了。”
削他仙骨断他仙路的叶冉,毫无心魔地飞升了。
刹那,林钧的气息陡然沉重危险,手里热茶的热气眨眼间凝滞。他端着茶盏,好半晌,低声笑了:“是了,她飞升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