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搜寻他们的魔人不少,很快找来了他们藏身的破院,但扶有息的四季阵中,天也快亮了。
伪造的天光,从院中一角破开漆黑,化作晨曦,照耀这满院绿色。
扶有息枯坐一夜。
“还没回来……”
男人吐息中,多了几分寒气,不明显的细雾在他嘴边形成。
魔侍倒掉他手边凉茶,重新斟满一杯递给他,茶水热气氤氲了这满室寒气,茶香也由金贵的紫荆药藤壶缓慢转变为淡淡药香。
“姑娘眼下与一群魔奴被困在一口井中,金钱庄的管家邓谓正带人搜庄。”魔侍道。
“井?”扶有息道。
魔侍点头。
扶有息微微出神:“当年她一鞭破须弥,金阙台该全毁了才是。”
魔侍道:“可后来黑市主修补须弥,重造黑市上下四层,所取的,正是姑娘毁须弥之前的那时刻。”
“所以……”
一切都在。
·
破院中逐渐有杂草被踩踏的声响,井内众人均浑身紧绷,叶冉手下压着一方蔽影纱,遮挡了井中这方小室。
普通人若从井上探头往下看,必看不到什么。可是,邓谓不是普通人。
“邓管家,这里有口井!”
院中四下寻觅的魔人稀疏向这里聚来。
邓谓道:“看看。”
一名魔人便探头往井底看一眼:“回邓管家,井下什么都没有。”
邓谓额上青筋在跳:“我让你下去看看!”
另一位魔人瞅准时机一脚踹开先前那位,狗腿上前道:“邓管家稍后,属下这就下去看看。”
前后忙活了一夜,邓谓也属实不想与这些蠢材多说一个字了。
魔人收刀,整了整衣衫袖口,撑着井口就要下去。
“请问邓谓邓管家可是在此?”院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喊。
魔人收脚,邓谓转身。
来人在院外,此院破败杂草丛生,来人似不愿踏足此地,仍旧在院外高喊:“请问,邓谓邓管家是否在此?在下乃临水榭商公子的魔侍,应公子的交代,有事求见邓管家。”
邓谓听到来人自称,眯眼。
旁边的魔人奴仆见状,忙狗腿道:“邓管家,外头有人找。”
邓谓瞪了他一眼。
魔人自觉明白了自家管家的意思,向外喊一句:“姓商的有什么事?我们管家忙着呢,别有事没事就来找我们管家,我们管家才没他那么闲!”
邓谓气得一掌将魔人拍倒地上,忙迈步迎出院:“商公子何事?邓某方才手头忙着,未来得及回话,教嘴碎的奴先喊了一句,望商公子莫要介怀。”
但直到出去了才明白,商知韫并未前来,来的只有临水榭的魔侍一人。
魔侍道:“邓管家恕罪,我家主子尚在病中,身子不适,在下代主前来寻邓管家。”
邓谓赔笑道:“是了,瞧邓某这记性,商公子尚病着,怎能千里迢迢翻半个庄子跑来找邓某呢。”
魔侍望向邓谓身后一帮人:“听金钱庄下人们说,邓管家带人在庄子后面,在下这才找来,邓管家这是……”
邓谓解释道:“庄里走丢了几个魔奴,且抓着呢,忙了一夜还没抓到,委实滑溜。”
魔侍道:“原来邓管家这般忙,那在下先不打扰,公子说他的事不碍事,若邓管家事忙,便命我待到邓管家得空,再来寻邓管家。”
说着,魔侍转身就要走。
邓谓忙拦住他:“不碍事,不碍事,几个跑丢了的魔奴罢了,再跑不还是在庄子里?迟早要抓到。倒是商公子的事情才是大事,商公子寻邓某所为何事?莫要与我们奴客气,主子先前早交代了,待到商公子进了我们金钱庄,商公子的事便就是天大的事,我们定要好好侍候商公子早早地把病养好,养好病早早动手,为我们主子制女傀。”
话里话外,都是在催促商知韫要早些制傀。
魔侍没什么反应,复述扶有息的交代:“公子说,金钱庄的水土好,一夜睡醒,身体已然舒畅不少,多谢管家挂心。公子还说,他今日就准备动手制傀。”
“当真?”邓谓惊喜。
不论什么事,都没有他主子廷培的事情重要。不过死了几名修补美人关的奴罢了,换一批奴接手也一样,美人关的修补进度慢不下来,他不能顾此失彼,怠慢了现如今如同“祖宗”一样的商知韫。
他怕怠慢了商知韫,商知韫借此生事,在他主子面前多嘴几句,主子即便表面苛责他,也够他喝一壶的。
倒不如先将这位祖宗安抚好,待到他将女傀制成,他主子廷培自然也不会管一个小小临水榭公子的死活。
“只是……”魔侍却道。
邓谓追问:“只是什么?”
魔侍面上为难:“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