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军高声道：“你说什么？”
陈老太跑出来阻止，说：“好了好了！你吼什么？还让不让和斌吃饭了？”
“妈！”陈卫军恨铁不成钢，每回都是这样，每当他想教训陈和斌时，陈老太总是跳出来护着，就是因为有陈老太护着，陈和斌才被惯成这样。
陈卫军实在看不下去，今天无论如何，必须得好好教训教训陈和斌，不然自己这个儿子就废了。
可是陈老太却护在陈和斌面前说：“你还知道喊我妈？你知道我是你妈，那你知道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吗？当年我含辛茹苦一个人把你带大，没让你吃过一点苦，可和斌呢？他生下来开始你们两个做父母的就没疼过他，那么冷的天，他还那么小，瘦得跟猫儿一样，躺在稻草堆里饿的哇哇哭，可你们呢，你们不管他，当初我就说过，和斌我领回去我自己养，养的活是我的本事，养不活我也认了。如今我把他好好地养大了，你这个便宜爹倒摆起爹的谱来了！”
“妈，我那时实在太忙了！”陈卫军的脑袋疼得厉害。
每当陈老太说起这段往事，他总是感到无比内疚，无比后悔。
怪只怪他当时年轻气盛，一心扑到了厂里。
他不是不疼陈和斌，他只是……只是……
陈卫军所有的脾气在这一刻顿时灰飞烟灭，像霜打的茄子搬灰败。
陈老太推了杨爱莲一把，说：“快带他回去，不要让他站在这里碍我的眼。”
杨爱莲听话照做，将陈卫军劝走了。
人走了，桌上却一片狼藉。
陈和斌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消停点的日子。
陈老太丝毫不受影响，依旧乐呵呵地叫陈和斌快吃红烧肉。
陈和斌随便吃了两口，借口说有事便回屋了。
打开柜子，陈和斌搬出来所有能盖的被子，用绳子捆上，实在找不到抗风的袋子，便把旧报纸一卷，趁陈老太忙着洗碗偷偷溜了出去。
到了荒地，陈和斌把被子扔到竹子旁边，里三层在外三层地围起来，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靠在堆起来的竹子上。
可是裹了一会儿还是不觉得暖和。
陈和斌索性爬了出来，去外面跑两圈。
杨爱莲把陈卫军劝进了屋，刚进屋，她自己就先哭了起来。
“都怪我不好。要不是当初我太糊涂，现在也不至于没脸见他。”
陈卫军安慰道：“这不怪你。当时咱俩都太忙了。”
陈卫军劝了好一会儿才让杨爱莲止住哭声。
杨爱莲倒热水洗了脸便上床歇着，陈卫军自己还不想睡。
在屋里坐着难受，披了件大衣便往屋外走，路过陈和斌的屋子，陈卫军叹了口气。
陈卫军去找了莫成山。
只有莫成山才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莫成山一共有三个孩子，大的儿子下了乡，二女儿在服装厂干活，小的儿子还在上高中。
里屋传来姐姐和弟弟打闹的笑声，客厅的陈卫军无比羡慕。
莫成山宽慰道：“我看，你也不必老是为孩子的事情烦心。说不定到了年纪他就懂事了。”
莫成山没打算跟陈卫军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虽然立了字据，但还是不太相信陈和斌真能把活干了。
莫成山早就想好了，陈和斌能成事最好，不能成事他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补救。
陈卫军依旧愁眉不展。
莫成山便说：“听说你们厂里出了新的样式，要不你带我去看看。”
“行，我带你去看。”说起工作，陈卫军总像换了个人。
赵老幺守了一晚上才修了一辆车。挣到的钱不多，但够吃明天的早餐。
看赵勇陪了他好些时候，赵老幺决定收摊。
东西都收拾好后，赵老幺正准备带赵勇回去，冷不丁看见陈卫军和莫成山一前一后走来。
赵老幺没多想，跟两人打了招呼后便继续往前走。
可是越走心里越不舒坦。
赵鹏跟陈和斌走的近，所以他拿到了厂里的优秀员工，莫成山跟陈卫军走的近，所以他女儿才能在厂里干活吗？
赵老幺记得，当初，莫成山的女儿也是要下乡的，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最后倒是没去成。
进到厂里，莫成山暗自嘀咕，“赵勇竟然长这么大了，好久没见过了。”
“怎么了？”陈卫军回头问。
莫成山说：“赵勇啊，你不知道吗？刚才站在赵老幺身边那个就是。”
陈卫军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说：“确实很久没见过。他是回乡下住了吗？怎么最近一直没见过？”
莫茉山摇头：“不是。听说他身体不好，一直在屋里养着。”
陈卫军皱眉说：“赵老幺怎么不跟我说？他这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