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护士忧心忡忡地叮嘱陈斛,平时要监督付莘吃饭和休息,最好平时煲点汤给她养养身体。
陈斛点头应是。
“家里就你们小两口吧?看你老公也不像能干家务事的,煲汤是不是有点太为难了?”护士迟疑地问。
其实这也正常,现在年轻人有几个会做饭的。
付莘说:“没有,他会的,家里的菜都是他做的。”
“那还行。”护士对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有了改观,“下次生病别太拖,早些来医院也不会这么难受了。”
“嗯,谢谢。”
护士一走,病房即刻恢复冷清,流露着些许尴尬。
付莘抿了抿嘴唇,默数五秒才开口道:“你有工作就先回去吧,我好很多了,一会叫孟姝接我回家就行。”
“没工作。”他一句话把付莘的念想全堵了。
“哦。”
“回我家。”
“啊?”
“病好了我再送你回学校。”
“不方便吧。”
“住你家,我怕你更不方便。”
这意思就是非得留下来照顾她了,再提出异议就显得矫情了,于是付莘没再说话。
陈斛说没工作,好像真就没有工作,勤勤恳恳照顾了付莘一个星期。
头两天付莘高烧反复,还都是在凌晨,咳着咳着陈斛就敲门进来给她量体温吃药。
等付莘睡着已经到后半夜了,搞得付莘还挺愧疚的。
堂堂总裁每天出门买菜,回家做饭,嗯很不对劲。
不过一连几天变着花样下厨,付莘三餐规律以后气色确实好了不少。
付莘也会经常忘记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无形间又像从前一样撒了很多娇。
譬如,喝汤的时候被烫到也会大呼小叫地使唤陈斛,彼时陈斛正在戴着蓝牙耳机跟下属开会,他能想到的法子只有吹凉了喂到她嘴边,期间甚至完全没有人情味地点评了下属策划案中毫无新意之处。
“知道整个策略存在什么问题吗?rigid and boring,像应试考试套英语模板一样无聊,主干已经过时了,烂大街的东西你还让我拿出去标榜原创?二十四页第三行后的数据跟你的调研有什么关系?确定不是为了凑字数应付我?还有……”
也不知道掐断语音没有,他突然问付莘:“还烫吗?要不等会再喂,我先回房间拿份文件。”
付莘当场羞耻得面红耳赤,大怒道:“我自己来!”
回校的那天下午,陈斛没能送她。特助派车来接她时特意说过,去美国,是公事。
付莘摆摆手,她压根不在意。
不来正好,不然她还得言不由衷地向他道谢。
又过了几天,陈斛回国,刚落地就来了趟学校。
那时付莘正开着组会,所以陈斛一连好几个电话都没打通。
休息时间,付莘和组员去茶水间继续聊实验,其实她有注意到来电提醒,只是她这人吧,一旦沉浸到学术研究里就难以自拔。
直到组员提醒,她才反应过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很久。
“在学校?”陈斛清润的声音传入耳膜,字不多,哪怕嗓音好听也显得很冷淡。
果然,男人只会影响做学术的进度,说话能不能直接说重点,付莘翻了个白眼:“怎么了?”
他说:“我在你学校。”
付莘不明所以:“找我?”
“嗯。”
“我在开会。”付莘耐心有限,语气也不太好。
这话曾经是陈斛数十次回复付莘的理由,尽管他不认为是敷衍,不过此刻像回旋镖一样扎在他身上,他才觉得并不好受。
陈斛那头彻底沉默了。
大概是她这边低气压太过显眼,有个师妹没头没脑地问:“付师姐跟谁打电话呢,我怎么觉得杀气有点大。”
外人眼里,付莘一向和颜悦色,眼睛眯起来月牙似的,笑起来特别生动,是工科院少有甜妹系美女。
可她其实严肃起来很有气场,两种巨大的反差。
“最近实验进度缓慢,比较敏感吧,你没发现她最近都住学校了吗?”师弟说完,补充了一句,“不过师姐这种级别的美女,皱眉头也好看,是吧。”
“噗。”其余几人再也受不了师弟的彩虹屁,忍俊不禁道,“我服了你了,提醒一下,你师姐已婚。”
师弟哼哼两声,不大服气:“师姐夫果然人生赢家,不过看在他经常给我们组点星巴克的份儿上,我自愿退出行了吧。”
“你小子,谁是你姐夫。”
玩笑几句,办公室终于有了休息时间的闲适感,再聊变量和图表下去,恐怕大家都要抑郁了。
付莘这时候挂了电话,表情有些抱歉:“拜托各位,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