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早的觉醒,让懵懂的她失手收存的亲生父亲的灵魂,导致父亲的身体被当做心脏骤停的猝死处理。
而收录容器被当场意外损毁,则让一切都失去了挽回的余地。
“其实我原本还觉得你弟弟很有诚意。没想到婚礼上我还是看到了你的小女孩儿。”衣冠楚楚的男人平和地笑着,说出来的话和他的表情截然不同。
“……你什么意思。”她的亲生母亲还是一头漂亮的酒色头发。但发丝之间暗藏的卷曲与毛糙,却早已显示着女人不及当初的年轻和明媚。
“你们家族的权与势,我们家族的产业与财富。难道我不值得吗?当初我说过,我只想要你。”
“你……!”
“原本莫尔亚诺家同意你和你前夫的婚姻,都是希望在家族内部诞出一个纯血统的继位者吧?真可惜,你最后生出一个女婴。”
“……闭嘴。”
“你的家族不惜暗杀你的前夫都要和我联姻。”男人的微微发福的英俊面颊逐渐变得丑恶不堪,“现在,你已经是弃子了,依附我你才能活下去。至于那个女孩,我会托人处理的。”
“你要做什么,那是我女儿!”
女人愤怒又难以置信,她猛地站起,椅子摔倒在地,发出震天的响声。
“我可没看出来你有多爱她。你一看到她就会想起你那前夫,不是吗?”
“我当然、爱她……!”
“别傻了,我可怜的妻子。你根本不敢靠近她。”
莫瑞纳再也听不下去,她握紧拳头,咬着牙走了房间。她余光中躲在门后的小小女孩,正静静地望着客厅内的两人。
而在莫瑞纳脚步迈出门槛的下一刻,场景再次变换。
她站在了暗色调的公寓前、长大的女孩身后,女孩正在取钥匙开门。女孩的书包规整地背在背后,但却是肉眼可见的破旧;而她的长发虽然整整齐齐,却被附上了些许的灰尘和泥土。
有些重的防盗铁门被打开,女孩走了进去。莫瑞纳踟蹰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了过去。
拉着窗帘的屋内一片漆黑,女孩没有开灯。她不想看到开关处上面挂着的所谓「全家福」。尤其是母亲几年前失踪以后。
昏暗之中,女孩打开了冰箱,轻车熟路地拿出一盒速食餐盒,扔进了蒸锅里。十五分钟后,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边写试卷边吃着她朴素简单的晚饭。
窗外有猫头鹰的叫声。莫瑞纳看过去,窗帘上飞过几个黑色的影子。猫头鹰在黑暗中的尖叫与不时的窃窃私语,像鬼魂一样阴沉而凄凉,让人心生恐惧。
女孩抬头看了一眼窗户,起身掀开窗帘,关上了死死地拉上了玻璃窗。
下一刻,一只猫头鹰一头撞上了窗户,砰的巨响声将女孩吓了一跳,但那只是瞬间。随后她啧了一声,在雨滴淋上玻璃前重新拉上了窗帘。
莫瑞纳的心又开始宛如擂鼓——她知道随后要发生什么。
玄关处传来钥匙划门的声音,莫瑞纳紧了紧拳,最终还是放下。她走进昏黑的客厅,在角落的沙发坐了下来。
当她闭上眼睛,谨慎的女孩已经锁上了自己房间的木门,而玄关的铁门也终于被醉酒的男人打开。
酒瓶砸在地上碎了一地。第一声雷炸开的时候,男人单方面的咒骂和争吵停了下来。
第二声雷降临,女孩的木门被砸开。杂乱的声音伴随着警告和尖叫响起。莫瑞纳没有动。她只是咬紧了嘴唇。
第三声雷落下,十一岁的少女用枕边的美工刀深深划开了继父的脖子。
第四声雷炸响时,莫瑞纳睁开了眼睛。
一身黑色斗篷的红发女人戴着兜帽,正站在她面前。
莫瑞纳看不清女人的脸。她想可能是因为现实中她太久没有见过她。莫瑞纳扭过头,女孩正握着带血的美工刀,瘫在地上大喘气。
而她长久未归的母亲穿着斗篷站在门口,露出的双眼情绪复杂。
两个人相顾无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穿着斗篷的女人慢慢靠近她蹲下。她轻柔地夺过了女孩手上的美工刀,鲜红的血到处都是,避无可避地染上了她的手。
莫瑞纳和女孩一样听见她开口,那语气生硬又复杂:“你走吧。”
“走得远远的,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
女孩的脑子一片乱麻,根本无法思考。她跌跌撞撞满脸眼泪水地跑出来门。
“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莫瑞纳的心脏紧绷,她狼狈地从座椅上跑到女人面前,和幼时的自己擦肩而过,她的眼泪从女人进入她视线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停下,“是我毁了一切,妈妈,别这样,你不能这么对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爸爸他,如果我拿住他的瓶子……妈妈,但你不能这么对我……求你了,别再这样抛下我……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莫瑞纳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