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一听到他的描述江清念就浑身发毛,抖得更厉害,“我,我也不知道是谁,还没来得及看清……”
“好可怕,没想到宫里竟有如此恶毒的歹人。”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她的啜泣声更大了。
似乎玩得有些大了,他及时住嘴,拿出手帕背过身一边给她轻轻擦脸上的血迹和眼泪一边低声开口:“死的那人似乎是孙家人。”
“呜呜……嗯……?”江清念睁开一只眼,跟着重复了一遍,“孙氏?孙将军的孙?”
手帕挡在她睁开的眼上,“有血,先别睁……不然皇宫还有谁敢姓孙?”
江清念:“你如何知道?”
“他腰上有孙氏的府牌。”
“可我与孙氏并无交集,江氏也从未与孙氏发生争执,那人拿着刀对我,或许是想置我于死地,可为何要杀我,又是何人及时出手救我……”
她闭着眼昂头自言自语地絮絮叨叨,发丝凌乱,鼻尖眼角还泛着红意,她说的话他没怎么听清,手帕轻轻擦拭,他总觉得自己在照顾一只猫,一只落魄又漂亮的小猫。
所以他脱口而出:“江姑娘,要不要做我的猫?”
“没有理由啊……啊?大人说什么?”她懵懂睁眼,好奇地看过去。
裴贺指尖微抖,半眯着眼道:“没什么,只是说我身边还缺只猫……我早同姑娘说过,无论你走到哪,想杀你的人是不会绕开你的。”
此刻她也平复了不少,不敢看地上的惨案,而是喃喃:“大人如何知道门外……”
“许多双眼睛盯着你呢江姑娘。”
一股寒气从脚底传上来,禁不住打了个抖,哭后微肿的眼眸盯着他:“像我这样危险的人,大人还要吗?”
轻笑:“江姑娘,你错了——唯有和我在一起,你才是安全的。”
她不语,裴贺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下去:“还是说姑娘更想入主东宫?”
风过栾叶,悉索声中透着杀意,压抑的血腥气与牡丹花香夹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大人慎言。”江清念觉得眼前这个人实在看不透,裴贺于她而言即是解药也是毒药,她之前从未见过如此难缠之人,更想不通他想要的是什么。
“臣女与殿下仅是君臣,从未妄想。”
“那我呢?”
“也未曾想过冒犯大人!”
真是疯了。
定是她太过迫切与他同去,所以让这尊常年居于庙里的大佛产生误会。
“今日……今日小女身体不适,还望大人查清此事,小女先告退了。”她现在没办法冷静地与他说话,再这样下去只怕误会更多,等下次遇见她必要认真说清楚。
祈福大典就剩几天了,等大典结束或许裴国相就要离开京城,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岁岁几时,皇帝登高,春日和风,祈福与民同乐。
以往女眷们围在一处采花吟诗,或是捉弄狸奴,或是嬉笑逗趣,随行大臣则紧随陛下与皇子,从家常之事说到朝中大势,只是今年有所不同,愣是在惯常的两波人中出现了第三波。
一旁红花梨木马车不紧不慢地跟着众人,兰铃声响,让人忍不住侧目而视。
“这马车里坐的何许人也?怎的如此大胆,陛下且下马而行,他要造反吗?”安宁郡主本就不擅长登高,自小阁中长大,从刚刚就一直嚷脚痛,看见马车后更是气得眼都瞪的大了一圈。
“郡主慎言。”孙慧羽跟着看了眼马车,在一旁安抚道,“此乃我朝国师,国师大人性情不似常人,便是陛下也要忌惮三分。”
“姐姐这不是说笑了?”安宁郡主斜睨了一眼马车,脸上尽是不屑,“区区一个国师,再大也是为人朝臣,还能上天了不成?”
孙慧羽没回她,反而若有所思地说:“听说这次大人不下马,是因春日多细雨,怕鞋上沾染泥泞。”
这话传到江嘉怡耳中直接笑出声,打趣道:“要我看他就是作威作福,仗着陛下宽仁才……”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清念眼神打了回去,只好嘟嘟囔囔:“一个大男人那么干净做什么,那么爱穿白衣跟块白馒头一样。”
“各位先在此处修整,待三炷香后再行出发。”
爬到半山对于女眷来说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一听说可以休息江嘉怡立刻寻了棵大树坐下。
“江清念,你坐不坐?”她只是问,屁股没有挪动半分。
微微摇头,换来江嘉怡一顿讥讽:“我就知道,你自然会端着你的架子,这种没规矩的事才不会做。”
在江嘉怡眼里江清念就是块木头,表面上刻的漂漂亮亮,却一步也走不动,全是做给外人看的,怪不得整个京城都没一个朋友。
因为实在累,端茶倒水的活在她一副要死不活的面孔下顺理成章地转给了江清念。
她也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