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尘寰(八)(1 / 2)

天牢中,大长老安静了一段时间,待君清策气息稳了之后,蹲在了牢前。

大长老不再如先前那般的温和,突然目光如鹰看着君清策,说道:“君清策,你是如何得知周之护与漠图使臣的交情?”

君清策此时已经低下了头,一点情绪也没露。

大长老说完此话,又起身在牢前踱步,边走又说道:“据老身得知,你君清策自小被崇铭寺怜惜收养,却突然在某一天不辞而别。从此过着漂泊无居之日,又因姿容绝佳被贵香苑看中。少时还默默无闻,凭借一身不落俗人的风情和清牌之名,在一天脱颖而出,从此名声大噪。”

顿了顿,大长老停下了脚步,看着君清策道:“那周之护常年在漠图做交易,近些日子突然回来。虽然此人流连于声色犬马之中,但是无巧不成书,偏偏在那一天相中了你,一向清高的你,为何愿意委身于周之护此等人?更离奇的是,你一个自小在沧海的人,为何知道周之护和漠图使臣的交情匪浅?而且会传闻中的凤鸣舞,不仅如此,你仿佛对此人了解的不是一般的透彻,试问一面之缘又如何能临时起意策划起这次谋杀?”

君清策突然轻笑了起来,道:“长老真是好推测!那你又可知周之护是沧深楼左护法?”

“老身自是清楚。”大长老不明所以。

“烟花之地,越是消息如网。我常年在此地,点我者哪个不是身份贵重之人?自然渐渐从一些人口中得知一个小小的左护法的行踪。”

大长老却摇了摇头道:“君清策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对她的了解仿佛很早就接触过了。并且在陛下大寿前要回沧海之事怕是就已经知道了,你知道她要回来,并且知道她一定会去贵香苑,还知道你必定会被选中。”

说到此处,君清策没有讲话。

大长老继续问道:“究竟是谁告诉你的?并且如此长久的蛰伏,一朝而动。只可惜多年计划毁于一旦,刺杀还是失败,陛下仍是被挽救回来了。”

君清策终于大笑了起来,说道:“长老你的推测很不错,只是莫要再自作聪明了。”

大长老蹙眉,看样子君清策无论如何是不会开口的。这周之护对于被利用之事一无所知,得知了使臣的烦恼,没过多久回沧海也说是沧深楼有事。如此凑巧,真的只是偶然吗?大长老见君清策又闭上了眼,看样子是不会再回答她任何问题了。

大长老看着君清策良久,转身慢慢朝外走去。似乎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事出蹊跷,却又不知从何开始查起。

天牢中又恢复了寂静,烛火摇曳,森然如鬼魅。君清策睁开了眼,看着牢顶,笑的无声。

比起牢内,外面的风光却是大好。各色的蝴蝶在繁花似锦的御花园内悠然起舞,飞鸟迎着暖风自在鸣啼,对这风云突变的宫墙毫无所觉。

一只莽撞的幼鸟跌跌撞撞飞进了一宫殿开着的窗内,一只手轻柔地托起它慢慢地将它放在窗沿,幼鸟轻叫了一声,欢快地飞向了远方。

易夙游看着幼鸟的飞远,转身走近床榻,看了一眼仍在闭着眼的阙烟,随后出去叫来了一个下人吩咐了她几句话,那下人应声就出去。

没多久,门外就有一道不情不愿的声音。

“郡王唤子虎来有何事?”

易夙游勾起唇角,走向门口,一看果然是怒不敢言的子虎。毕竟这种宫内人人自危的时刻,她作为护卫铁定是忙不开身了。

看着永乐郡王那刺眼的笑,子虎脸色不大好。

“子虎,我今日突染春寒,恐是不能去萧正君那了,劳烦带我问好。”

子虎一听这么个小事唤她过来,心里嘀咕果然是个只能看的花架子,身体这么弱。不情不愿地应下了,子虎就告退了。

目送着子虎的远去,易夙游收起了笑容。比起稳重的正龙,对她不待见的子虎反而效果更好。

走进里屋床榻,易夙游右手抱起了阙烟,左手在虚空划了几下,霎时紫金光自下而上冲出来,甚至比前些日子更加纯粹。慢慢转动的光,随着中间的人的消失,也汇成了一个点,瞬间就越来越淡直至没有。

渐入中旬,四月的风暖和又带着腻人的香味。

沿着城郊杏花林,条条小径蜿蜒,不时可见溪水奔流。视野逐渐开阔,又见江河湖泊。两岸可见险峻的山峰,地势险峻,凌云而不可轻视。

江上星星点点,近了可见是些渔船。若是随着渔船一路,又可细听渔夫嘹亮的歌声。歌声沿着江水一路奔流而去,在两岸清幽的山峰留下阵阵回声。

群山环绕,面朝东海的一座山峰却是独树一帜。

在上山的路上,有修整的平整宽阔的大道。数百级阶梯上方是巍峨的山门,前有香火缭绕,后山门上有红底鎏金崇铭寺三个大字。

易夙游绕过了山门,走到了一处偏寺。

春日落叶虽不多,但是佛门讲究清净,无论是从外还是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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