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相(1 / 2)

一曲《楚歌》终了,梁岑盯着手下的七弦琴呆了很久。

窗外春风吹过竹叶,簌簌作响,宛如少女在耳边的低喃。他轻叹一口气,将春雷琴重新挂在墙面上,随后认真地整了整衣襟,朝门外走去。

风欲静而树不止。

巷子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密,也越来越近。

只听“砰”地一声,掌座府的黑衣卫破门而入直奔院内,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梁岑眼睛眨也未眨,只是等着门外主事的人出现。

“啪啪”两声,陈倾徐缓赞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梁先生果然非同寻常。”

梁岑推了推脖颈处的长刀,却纹丝不动,只得叹道:“大人,不知草民犯了何罪?”

陈倾将指尖勾着的一条血色丝线示给他:“上好的蜀中锦线,全东郡只有掌座府有这种物件,而掌座也只赏给了一个人。就这么被发现在您屋子的门槛上,不知梁先生作何解释啊?”

梁岑盯着这丝线,良久笑了笑:“草民委实不知这丝线的来历,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草民家中。大人刚刚出门还没有这物什,这会子又折回来拿着这只有掌座府的东西非说是在草民家中发现的,草民不认!”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利嘴!梁先生不愧是书院模范。”说到这里,陈倾捂着帕子咳嗽两声,恹恹道:“梁先生既然想要证据,陈某人就给你证据。来人,将人都给我请出来。”

话音落下,整个梁家巷的男男女女、老弱妇幼一个挨一个的被推挤了进来,足足有二十多人,梁老三家的、梁七婶子家的还有四五岁的梁小丫。

梁岑眼下一沉,默不作声的继续看着。

陈倾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里更像裹了刀子般开口:“诸位乡亲,今天陈某人发现了这位梁先生窝藏要犯的物证,但他却咬死不认。如此顽固抵抗,只能罪加一等。到时候连坐乡邻,咱们这些无辜者也要跟着一起上断头台。”

人群嗡的一下就沸腾起来了,有登时色变的,有仓皇失措的,也有痛哭流涕的。

“大人,梁先生不可能做这样事情的。”

“大人,饶命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大人,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大人,您要抓,就抓他。求求您放了我们吧,我家小儿才刚刚出生啊,”

陈倾将手一挥,继续道:“知道你们都是冤枉的,咱们都是知礼守礼的人家,又岂会知法犯法?只是,今儿个县尉老爷的话已经说出口了,陈某人怎么也不能转头就给他推了去,你们说是不?”

其中有聪明的听出这话里的未尽之意,当即出声道:“求大人给指条活路。”

梁岑偏头看过去,是梁二嫂家的初升。今年十九岁,去年刚成了亲,前两天梁二嫂喜滋滋地逢人就说他家儿媳妇有了,看肚子尖尖保准是个好大儿。初升见梁岑看他,不禁瑟缩了一下,重新隐在人群里。

初升这话等于给众人提了醒,于是纷纷开口道:“求大人给草民们一条活路。”

陈倾一脸为难:“陈某人也实在不愿见太多人枉送了性命,这样吧,只要你们每人说出一条这位梁先生……”他说着指了指仍纹丝不动的梁岑,勾了勾唇:“梁岑勾结悍匪的实证,陈某人就替大家向县尉求情,免了大家的死罪如何?”

这话一出,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们哪里知道什么勾结悍匪的消息证据,就算是有证据,也不会让他们每一个人都看到。可偏偏让每个人说一条,这这这这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他们众口铄金、拿假话生生捶死梁岑啊。梁岑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贵人,要遭这个罪啊。

许多头脑清醒的已经明白过来,有些不忍地将头垂了下去。

陈倾也不急着开口,摆摆手让人从屋中给他拿出一个椅子。他就这么慢悠悠地坐了下来,间或咳嗽两声。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颤巍巍的声音响起:“昨昨昨夜三更时分,我我我我我我起夜,听到梁先……梁岑屋里有说话声,絮絮叨叨听不清楚,今儿个一早起来就死这么多人,肯定是他们搞得鬼。”

说话这人是梁老三,住在梁岑隔壁。四十来岁的年纪,每日里游手好闲,全靠自己媳妇儿起早贪黑地做早点勉强维持生计。梁岑基本每天都会去吃一份梁三嫂的混沌,皮薄馅大,很是可口。

梁三嫂没想到是自家丈夫先出声说这话,狠狠瞪了他一眼,被梁老三更狠地瞪了回去。无奈,梁三嫂歉意的看了看梁岑,不再吭声了。

陈倾听着这没什么前因后果的话,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过了,带回去吧。”

梁老三听见这话,大喜过望,挺着胸抬着头准备出去,刚迈了一步想到什么,回头拧了梁三嫂一把,目光凶狠:赶紧说,说完赶紧回家给老子做饭。

梁老三一走,屋子里更静了,但这静寂也不过是片刻的错觉。

“前前前几天,梁先生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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