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花影不想再听下去,声音冷冷道,“梁夫子,我再跟你说一遍,当初我故意接近你,目的只是为了你的袖里剑。倘若梁先生不愿与我等为伍,自行离开就是了。”她说完之后不等梁岑回应,径自朝着月出等人方向追去。
梁岑一时僵在原地,没有动作。
长夜漫漫,东方似是终于现出一线光明,破开这长久的晦暗。
“你们是什么人?”卫言被护卫护在中间,朝着围过来的黑衣人怒声喝道。
容与手中长剑斜斜指向地面,鲜血从剑尖流到地面,已然形成了一小滩的血滩。他瞧着面前的黑衣人,犹如看着一批死人。这已经是第四波黑衣人了。
为首的黑衣人一句话不说,直接飞身上前刺向容与,与此同时六七人跟着一同刺向容与要害。
刀剑交戈之声重新传来,容与战了一夜,剑势却未见丝毫萎靡,仍旧凶狠凌厉、杀气凛然。为首之人显然是这群人之中武功最高的,但看起来也不是容与的对手。
月出一行六七人或坐或立的在不远处的屋檐之处瞧着热闹,不时点评几句。
“主子,这个人自从第一次出现就一副运筹帷幄、机关算尽的模样,难得见他如此左支右绌的模样啊。”花影左手支着下巴忍不住吐槽道。
月出定定看着容与的出招,良久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如今的情况不在他算计之内呢?”
花影忍不住“啊”的一声:“都这个样子了,还如何算计?”
卫言身边的守卫已经只剩下两个了,容与身上挂了诸多伤痕,多是皮外伤,但其中攻势也很明显的慢了下来。一记回弹,容与撤步退回到卫言身边。目光瞥了一眼旁边两人,低声道:“带卫言先走。”
卫言大惊,踉跄着奔到他身侧:“公子不可!公子快走,不必管我等。这么大动静,县尉却跟聋了一般,说明这帮人沆瀣一气、早有预谋。而且,偏偏趁着公子将人派出去的时候来袭,怕是......怕是公子身边有奸细。”
这话说完,容与似乎神色大震,面上有一瞬的恍惚。
这时候,几个黑衣人同时出手,各个方向刺向容与要害。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惊慌的怒吼声:“公子小心!”
容与反手一剑割了身后偷袭之人的手腕,跟着身影一晃,剑势一改之前的颓败之意,招揽九天之月的霜寒扫向逼来的众人。
为首之人见势不好,压低声音道:“退!”
容与一剑拦住黑衣人的去路:“陈掌督,何必急着走呢?”
黑衣人一语不发的就要带人撤退,这时候,四周巷子里突然蹿出数十号人马,将这一片团团围住。
为首黑衣人回过头看向容与道:“你早就知道了?”
容与的声音泠泠随风入耳:“侥幸罢了,只是不知陈掌督是为哪个主子做事?”
陈倾目光一扫众人,四五人一齐拦向容与,剩下的一齐朝西北方向突围而出。眼看陈倾就要逃出去,数道暗器迎面而来,他身子一侧,只慢了一瞬,就被卫兰恶狠狠的从半空中踹了下去,飞起大片的尘土。
容与手中提剑慢慢走上前去,挑开他的面巾,正是陈倾不假。“陈掌督,说说吧。”
陈倾直接闭上眼睛,似乎死活都不打算开口了。
卫兰冷笑道:“瞧起来是个硬骨头呢,但不知能在黑牢之中过几遭?”
容与示意他将人带下去,然后转头看向卫言,语气平常:“卫先生。”
剩余的两人一脸愤慨的将长刀架在卫言脖子上,卫言垂着头,不发一语。
容与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想到真的是你。”
听了这话,卫言面色灰败,身子似是僵住了。
容与转过身道:“你走吧。”
卫言一愣:“公子说什么?”
卫兰、卫覃也跟着愣住了:“公子不可!”
容与摆摆手道:“倘若他无心,该说的应该都已经说完了。卫先生,望自珍重吧。”
卫言闻言,眼眶一红,推开脖颈的长刀,然后“哐”的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人走了,容与才看向西北方向:“诸位,戏看得也够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