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桦:“你辛苦了。”
容芊妤:“应尽之责罢了。”
两人对话略显生疏,这样拘谨的神态不像夫妻,怕是数面之缘的普通人也不会这样客气。
“之前我们……我,我对你确实不甚关心维护,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往回等我病好了,我发誓我会好好补偿你的。”看着眼下这么慷慨陈词的符桦,容芊妤有些不认识了,在自己面前,他还能有如此温柔的样子。
看着他这张崔如眉摸过亲过的脸,容芊妤本能的后撤,这些话若是半年多前说,或许还有用,可眼下没用了。
“太子殿下打算如何补偿?”
“你觉得呢?”他拉过她的手,放在唇下,温热的唇触碰到她略微冰冷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亲热让容芊妤有些不适,“什么都行?”她问。
“嗯,说到做到什么都行。”
“我想要个孩子。”她说。
说罢符桦立刻就呆愣住了,原以为会像其他女子一样,要恩宠,要赏赐,也就是是陪陪笑脸给些金银首饰罢了。
可这次算是失策了,她说要一个孩子。
见他有些意想不到,可也只好继续说下去,“我希望太子殿下能配合,我想要个孩子。”容芊妤又说了一遍。
符桦立刻放下了刚被他唔到温热的手。
不可置信质问道:“你这是何意?何必这么担心呢?我说过弥补就肯定会弥补啊,你想要孩子是什么想法?你不是想要孩子吧,你是怕别人母凭子贵你地位不稳吧,你不是想要孩子,你是想做太后啊!”
像是被拆穿谎言又极力挽尊的样子,刚才的话言犹在耳,他立刻撇清不愿承认了。
画了张饼要哄人开心,可若是想多要些芝麻,他立刻说你不识时务。喜不喜欢高下立现,在他的逻辑中,喜欢你便可以把这世间无数珍宝双手奉上,只愿博美人一笑,若是不喜欢,便有模有样的做样子,唯想把人圈住,真到实处却一丝一毫也休想得到。
“我没说,我只是想做母亲罢了,我来和亲也这么久了,嫁给你也有大半年了,再过不久柳才人就该生产了,总得全了父皇母后的心意吧。”
成亲半年来,白洢每次都要暗戳戳地催,可这两人有心无意,谁也不愿配合。
见容芊妤不乐意,又费力狡辩道:“我可以补偿你,可你不能提这种要求吧?”
“不过是不愿给罢了,那太子命人准备这许多是做什么,还要假装恩爱吗?”她再一次戳破了符桦的话,眸子中浸入无奈的颜色。“太子你觉得如今你的处境和资历,我们话说前面,疫情过后陛下身体越来越差,你觉得你能顺利继承大统吗?”
被她这话吓得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
符桦很不耐烦的反复踱步,腰间的香囊和玉佩不断碰撞,他不曾想容芊妤居然编出这么个危言耸听的话出来堵他。此事不过你情我愿的家事,不生又怎样,凭什么要和她生,居然就说到了继承大统,没劲透了。
容芊妤耐心地给他朝中局势,可符桦本就是个无心朝政之人,现在还生着病,好心好意念着她照顾自己多日没睡的份上,主动送她点心,给她个赏赐,居然这么得寸进尺。
“晋王彰在子孙中德高望重,虽然不是嫡子,但却是皇长子,人品贵重,为人宽厚又不失原则,其嫡长子世子怀宵,也是陛下孙辈里最大的一个,小小年纪聪慧孝顺。刘娴妃是洛阳刘氏,先开国元老的嫡孙女,父亲做到了右仆射荣休,母亲是陛下堂姑宜城郡主,其兄刘栋如今是中书侍郎,晋王的背景并不弱。太子殿下也饱读诗书,应该知道汉初诸吕之乱后,为何文帝能继承大统,太子殿下比起文帝如何?”
符桦脱去外袍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吃着水果,时不时长吁短叹哼着小曲,一点也不想听容芊妤在此说教。
他对这些关心甚少,从前白洢也让他在社稷上多用心,可他此生的最大的爱好就是玩,恨不得赶紧传位给儿子,自己做太上皇才好呢。
听着这些话就犯晕,他极不耐烦地突然坐起身,“这些话都是谁同你说的!?”
“这还用谁教吗,皇后娘娘为何着急,嫡子总归是胜算大些,这也是为了太子殿下未来顺遂着想的,陛下年纪大了,你也该留心一下朝中的局势了。”
“你根本不是羔羊,你是狐狸啊,你从前装得柔柔弱弱好像本宫多对不起你似的,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以后一国之母的身份?你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夫妻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我也是为你,为你就是为国家社稷。”
“太子妃真的伶俐得很啊,你是在教我怎么做储君吗,要不我让给你?”
见他不想听,此事也只好作罢,该服软的时候还是不要硬来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容芊妤走后,只剩下符桦一人呆在屋里,目送着她走远,脸上立刻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