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前,任凭雨水打湿衣服也一动不动。
庆云不止一次觉得他是得了相思病,可也不敢提,也不敢问,就怕哪句话说得不顺心被骂,解铃还须系铃人,也不知他和太子妃何时才能和好。
“崔才人来了。”
薛霁略显不耐烦,“我们鲜少交集,她来做什么?”
“那还见吗?”庆云小心试探。
薛霁抬手重重给了他一掌,“废话,那是主子当然见了。”
终于还是被骂了。
他穿起一身耦色长袍,随意束起长发,却更衬得肌肤清透身形俊朗。
不想见也要见啊。
推开门便看见崔如眉坐在厅上,穿戴素雅,全然没了曾经宠宠正盛时的跋扈。
“什么风把才人吹到我这来了?”
崔如眉难得一见特别守礼,先是特例地给薛霁行了礼,“掌印大人近来好辛苦啊。”
薛霁推脱道:“您这是折煞臣下了,掌印不敢当,臣还没正式授官呢。”
崔如眉有些为难,笑道:“授不授都是一样的,司礼监掌印的位子非您不可的,我就常与殿下说啊,是该提拔一些自己人的,薛大人是个可用之人,应该重用的。”
薛霁不爱听她这些假客套,问道:“您来此所为何事,总不会是专程来夸臣是可用之才的吧。”
“我想请大人帮忙,让太子殿下回心转意。”
他也知她此来如此谦卑,无事献殷情,定是有求于他,后宫妃子无外乎争宠而已,遂便想驳了她的意。“殿下一向是最重视您的,何来回心转意一说呢?”
她满面愁容,这一月薛霁过得难受,她也一样,“近来太子妃和殿下越来越好,我有些……”
“崔才人担心了?”薛霁问。
“是啊。”
崔如眉颔首,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接着,泪珠从她的面颊上滚落下来,看得薛霁好生新奇。
这女人向来跋扈,谁都不放在眼中,还能有这么低三下四的时候。
她没人疼,薛霁自己也郁郁寡欢,帮她倒也未尝不可。
“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您别不爱听,您从前流落民间烟花柳巷之地,拿捏男人的本事太子妃哪有您在行啊。”
话里话外,薛霁是太监,如何会那小女儿家拿捏男人的本事。
“男人嘛,大约都是一样的,才人您去试一试未尝不可。无论何时,您都是殿下最宠爱的,过些时日是太子妃的生辰,其实不用急功近利,还得您细水长流才能缓和。”
话点到此刻,她似乎还是没大明白。
薛霁心道,算了,她听不懂的,还是直说吧。“京城醉芳楼有个头牌,跳得一支羽扇舞,太子一定喜欢。”
指了条明路,崔如眉这才领悟,“我明白了,多谢大人,那我就先告辞了。”
待人走后,薛霁命庆云换了身新衣服,崔如眉身上胭脂熏香味太重了,他不爱闻。
庆云不解为何薛霁要帮她,“大人你要帮崔才人争宠?”
薛霁反问道:“这叫什么话,这叫各取所需,我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他从未喜欢过什么人,心有情愫也不知要如何表达,只是一扪心思不想容芊妤和符桦亲近。上次看到他给她夹菜还要送她回宫,心中莫名蹿火,可巧崔如眉就来了,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今日无事,我出宫一趟。”
庆云:“您……亲自去吗?”
“不然呢,你替我?”
他给薛霁拿了身新衣服,“那奴婢去准备车马吧。”
“不用,我自己去。”
“您一个人?”
薛霁忿忿瞧了他一眼,近来这小子怎么总是打岔,“我也不能半个去吧。”
庆云是想他们二人不要再这样针对了,最后受伤的还是他这个中间人,给容芊妤送东西也被暗戳戳怼了几句,回来给薛霁传信也要说他办事不力。
宫外最近开始置办中秋节的花灯,百姓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这是符陶为数不多几次出宫玩,长街一切再百姓看来都是习以为常了,她每次都喜欢的不得了,看什么都新奇。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午后的斜阳淡淡酒在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茶馆、当铺、包子店,人群熙攘,门庭若市,放眼望去一片繁华。
二人逛到一件书铺,这些话本也都好新奇,宫中从未得见,“老板,最近可有上什么新本子?”
老板指向书架上一排粉色绿色书皮装帧的新书,“上了几本新的,海棠馆和清水书院的几本,都有意思呢!”
她看着那一排排的绿色书封就没兴趣,拿起一本看了一眼,一脸的不情愿,名字极长不说随手翻开一页也清汤寡水,看得她浑身别扭五官都挤到了一块,“清水书院的最无趣了,什么内容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