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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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寡妇从老刀把子的卧房离开,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脸色苍白的燕凡。他已经烧了数日,花寡妇并未打算好好照顾他,大有任他自生自灭的意思。

她的眼里划过一道淡淡的不耐,截断了对方将出口的请求:“我已说过,你的娘亲早就死了,就算从吃人的林中找回她的尸体,也没办法再把她制成尸傀。”因为她已没有足够多的冰蚕。

“要怪,就怪言期。”花寡妇冷冷笑道:“如果不是为了把她引出来,你娘又怎么会死呢?不仅如此,如果不是她,你的亲生父亲,他,也不会死。”

“我的……亲生父亲?”燕凡微怔,眼角发红,呆呆看向花寡妇。

“哦对了,小可怜,你还不知道吧,”花寡妇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蛋,说的话却像淬了毒:“你的父亲是言醉,曾经的青帮帮主,也是十多年前江湖上惊才绝艳的人儿。他和你娘生了你。但是,他把他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花在了培养言期,也就是你口中的连姐姐身上。所有。甚至,明知你们孤儿寡母日子艰难,他也未曾去看过你们。”

“所以,你可千万别恨错了人,”花寡妇拍了怕燕凡的脑袋:“抛弃你的人是谁,你最该恨的人是谁,不用我多说了吧。”说罢,轻笑着施施然回屋补觉去了。

“言……期,言期、言期!”燕凡喃喃地重复,眼里流露出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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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我不是故意的。”

小言期看着帮中一片狼藉,还有一些叔叔伯伯负了伤,很重的伤。她惴惴不安地缴着自己的衣摆,低着头道歉。

头顶被一个温暖的掌心按住,接着是一阵大力的揉搓。“啧,这群人看来是操练得不够,现在居然连个十岁小孩都打不过了。”绯衣男子倒了口酒,笑骂道。

背上挨了重重一拍,十岁的言期向前栽进沙里,吃了一嘴。“呸、呸呸。”她丧气地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身体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她把脑袋埋进流沙之中,身体微微发抖。她还隐隐记得,身体和意识失去自己掌控的那种可怕感觉……

“玉颜儿,你还没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这需要时间。”言醉蹲在她身侧,声音温柔。

“是我练功出岔子了吗?万一再失控怎么办?”言期灰头土脸地问。

“我在你身边,你怕什么,”言醉挑眉,却没有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只是肆意张扬地道:“你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说着,人往地上一躺,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边道:“而且,我已经找到办法了,等改明儿我就带你试试。”

七重三山外内功,七处封穴,还有最适合她的武器无风,是言醉想到的能与先天罡气力量相抗衡的三道保险。

一开始,或许只是看不惯一群所谓的中原豪杰为了一个传闻争抢一个无辜的婴儿,并未想着将她养大成人,可人与人的缘分如此神奇,岁月漫长,她已长成自己最割舍不下的牵绊。

在冲天的火光里,回忆露出从未注意过的一角,大火燃尽,掩埋所有的秘密。

“言儿,醒醒,言儿。”沉溺梦魇之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睁开眼见到陆小凤一脸担忧地帮她擦拭额角的冷汗。

连七微喘着坐起,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扑进眼前人怀里。

“没事,我在,我在。”陆小凤拥着她,一手抚着她背,吻落在她微凉的鬓角。

感觉到怀里的姑娘逐渐平静,他微松开她:“在约定的地方没见到你,我还担心你出了事。”

“抱歉,”连七闻言微微一僵,捂着自己额头低声道,“我睡着了。”

“言儿,看着我。”陆小凤声音中透出一股平日里少有的严肃,连七闻言怔怔抬头。

“你有事瞒着我,是不是。”虽然是问句,但陆小凤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我没有。”连七回避了他的视线,撇嘴否认。

“言儿,你知不知道,你一点都不会撒谎。”陆小凤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

连七倔强地不说话,只是揪着他的衣领,扣着他衣襟上的丝线。

“你想说时再告诉我,好不好,我不逼你。”陆小凤碰了碰她的脑袋,温声道。

老刀把子已决定派山庄中人倾巢出动,在武当现任掌门石雁退位的日子上,发动一次针对石雁,还有众多前往武当贺喜的江湖名宿的针对性袭击。

陆小凤也被安排成为这计划中的关键一环。行动自明天开始,他已做好对应的部署,今夜,他是来和连七道别的。

“需要我做什么?”连七问道。

你不需要做什么。这句话在陆小凤的嘴边几欲脱口而出,但他看着怀里的姑娘,他想,她从来不是一个享受或者依赖别人保护的姑娘。

“去武当,帮我保护一个人。”

他听到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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