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刚杀了人的刀疤脸男人,将染了血的绫罗脱下,揉成一团抹了把脸上挡住视线的血,随手将血衣往旁边一扔。
他坐在主位上看着堂下喝酒吃肉玩女人的下属,嘴角不易察觉的翘起,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又在说话了:“这就是权力,这就是你想要的!只要你给我更多的血,更多的怨气,我就能给你更大的权力!地位、金钱、女人,你想要的都会有!”
“做个强盗可算不上什么权力、地位啊?我想要的可不是乌合之众!”他在心里跟那个声音说。
“所以你只要给我更多的血,我就能给你更大的权力,更高的地位!你想要什么呢?高官厚禄?美人金屋?”那个声音满含诱惑。
“哈哈哈哈!这些可不是最好的,俗话说得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说我要想到那个最好、最高的位置上坐一坐,你办得到吗?”
“只要你想,本座都办得到!但是血!怨气!用来交换你的心愿!”脑中声音渐渐小了。
刀疤男因着刚才与脑中声音的交谈越加兴奋。
他将屋里女人、小厮都赶走,说:“咱们这仗干的漂亮,但府河郡驻军三日必到,现下我们的力量还不够跟驻军对上,这县城咱们待到明日半夜就得走了,两日的时间够兄弟们松快的!”
下面有个纹了花臂的男人大声附和他的话:“两日足够了,咱当初跟着周大哥不就图个痛快吗?老子自打出生以来,头次吃这么好的肉,喝这么好的酒,玩儿这么漂亮的女人,人生无憾啊!这都要多谢周大哥!”说完端起酒遥遥敬了主位的男人一碗酒。
“就是!”
“就是!多亏周大哥,不然咱们还在讨饭呢?”
“敬大哥!”
堂下一群流匪拉拉杂杂地举起手中或杯或碗,向主位的刀疤男敬起酒来。
自那日刀疤男跟他的追随者估摸着周围驻军到达的时间后,县衙内流匪们的“狂欢”又持续了两天。
这两天两夜却是县里百姓的噩梦......
原本平静安宁的秦阳县城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街面上的店铺即便关门歇业也被打砸开,里面的值钱的货物被抢劫一空。没来得及关门的商户,重则掌柜伙计死于非命,轻则财物货物被交出来可留下性命。
还有些流匪已将注意打到家家闭门闭户的民居。
那些看着就是高门大户的院子被砸开门,内里奴仆哪里抵挡的住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歹人,三下两下的先砍杀了抵挡的仆人后,冲进屋内就抢、砸。后院的女眷遭遇凄惨更是不忍说......
好不容易熬到第三日凌晨时分,浓黑夜色中县衙内此刻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刀疤男此时已将原本的褴褛衣衫换下,他穿着圆领紫团花金丝塑腰直裾袍,头发高束,平头羊皮靴隐在袍角之下。
他百无聊奈的坐在主位望着堂内分成两拨正在吵闹的众多流匪,听他们为是走是留吵了快小半个时辰,心下早已不耐之极。
“都吵够了没有?”刀疤男坐正身体,喝道。
堂下吵闹不休的流匪被他一声大喝镇住,纷纷扭头看向他。
“我说过,驻军今日必会到达秦阳。县城不是久留之地。我们现下是占领了此处,但我们人数不过四百出头,而府河郡驻军来的人数绝不会少且装备精良,可不是县城这些拉杂兵痞可比的。我们还不是驻军对手,留在此处,守不住县城不说,不过是白白送了性命。”刀疤男正色道。
他小心地观察着堂下众多流匪的表情,不出意外的,一批平时本就与他意见相左的刺头面露不屑之色,在下头相互之间递着眼色。
“当然,弟兄们要想发财做官的我也不拦着。相信我,想活命的跟我走,想要发财升官的弟兄,我们就日后有缘再见了!”
刀疤男站起身说完,提着身旁长柄朴刀脚步不停往县衙后方马厩去了。
两拨对峙的流匪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其中一拨架也不吵了,也纷纷提起手中武器,紧跟刀疤男身后而去。
不多时,县衙门口聚集了有百多人,个个手上举着火把牵着各自抢来的军马,背上大包袱里裹的尽是百姓资财。
刀疤男坐在为首马上,大致看了看身后人数,见那日的花臂男也在其中,心里暗自点头:“自此之后,这些人可为亲信!”
他举起手上大刀呼喝一声,在夜色掩饰下,向城门口冲去。
身后众人翻身上马,马蹄奔腾追随头马而去。
县衙前面此刻站着一个手拿钩斧的黑脸大汉,他面带狰笑的看着刀疤男一行人奔驰远去,收拾好脸上喜色后,转身向身后跟随他留下的众多流匪说:“兄弟们,那周越不过是个孬种。想咱们一路从西北流亡过来,想要的不过是有一处安身立命之处。现下咱们打下了秦阳,杀了狗官,只要我们打退驻军、守住县城,以后此处就是我们做主。”
他边说边挥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