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可想清楚了,你的坚持无用,不仅会把自己搭进去,也是在害衡刑司里的那位。”
谢书台唇色发白,捏在桌子底下的手心掐出一道印记。
她舒了口气:“若和的案子多久能结?”
“原本是当日就能结的,可少公子不肯认罪,又日日喊冤,司里怕真冤枉了人,便往后延了几日。”
李淳吹着杯里的茶叶,意露嘲讽,“但陈璁头七都快过了,还是没有证明他无辜的证据出来,陈家又步步紧逼,本官与另外两位监官也很为难啊。”
谢书台心中有什么轰然炸响。
只有两天了!
两天内再找不到可以证明谢若和无辜的证据,此案就此定下,他再也无翻身的可能!
谢书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李府的,她只知道自己弃了马车,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却觉得近身的各种人潮喧闹声离得这么远。
她突然无比后悔,悔不该把自己关起来,白白错失救谢若和的时间——只是如今看来,就算她没把自己锁在房中,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谢书台正出着神,右肩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迟缓地回过头,脸在看到裴玉斐那张脸的时候终于有了颜色。
“如何?”谢书台问,“查到什么没有?”
她面无血色,脸苍白得比冬日雪更甚。裴玉斐没想到短短两日不见她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倒好像被关在衡刑司的人是她一样。
便不由得关切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没事。”谢书台低头,两人随意找了间茶馆坐。她动作间,裴玉斐不小心看见宽阔广袖里露出的一截瘦削的小臂,心底担忧更甚。
但他也知道,此时再多的关心皆是无用,所有言语上的安慰,都不如谢若和一句无恙来得有效。
他说:“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据,但还不够。毒死陈璁的毒药是特制的,市面上并不流通,我们找到了制毒药那人的住处,但已经人去楼空了。”
谢书台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关键:“我们?”
谢若和的事兹事体大,谢书台不确定暗中是谁动的手,为保万无一失,她只让处在这一层利益之外的裴玉斐帮了忙。
于是这个“们”字,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裴玉斐神色复杂:“顾如期来找过我了,他手持监官令牌,要做什么我拦不住,索性他也想为谢若和平反,我就与他合作了。”
谢书台眉心微动,有旁的人插手谢若和就算了,这人竟然还是顾如期——这个前世害死了谢若和的人。
何其讽刺。
她扯了一下僵硬的嘴角,问:“可查出那人往哪里逃了?”
裴玉斐道:“已经找到线索,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再让他跑,我们动作也不敢太大。”
谢书台理解,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最快要几日?”
谢若和只有两天时间了。
“最慢五天,最快也要三天。”裴玉斐说,察觉到谢书台眼里的痛苦,他不忍道,“所以必要之时可能需要你拖时间,我知道这很难,但……”
他话没说完,谢书台却明白了。
这是很难,但这是他们为谢若和翻案最后的机会了。
谢书台感觉胸口传来钝痛:“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裴玉斐捏着茶杯,想到顾如期的建议,虽然觉得古怪,但也不得不承认,若是要拖时间,那是唯一的办法。
对上谢书台有了生气的眼睛,裴玉斐有些奇怪为何一向爱在谢书台面前表现的顾如期这次却要再三嘱咐不要说出此计是他提出。
他的说法是“阿姐不信我,若知道是我的想法,未必肯信”,但顾如期还是觉得有些牵强。
但他还是没把顾如期供出来,毕竟他现在在三监之一的李淳手下,或许真的有什么不能明说的顾虑。
他说:“到非常之时,揽月楼中的那面望闻鼓或可以派上用场。”
谢书台一顿。
城中那面望闻鼓,专为含冤之人所设,平日里但凡冤士,无论普通城民、乞丐、甚至城外草寇,只有心有冤屈,便可击鼓鸣冤。
流民草寇可用、百姓可用、世家大族可用,那么谢家人也能用!
听明裴玉斐的意思,谢书台眸中现出一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