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卫瑶关在此地的第五日,谢书台才终于弄明白他要干什么。
这五日里,她不曾被短过吃喝,也没有遭受虐待。本来以为依卫瑶所说,他若想逼自己承认先前的婚事,手段必然要狠烈一些,但事实是卫瑶什么都没做。
既不强迫,也无引诱,他得空了便来看自己一眼,然而大多数时候都见不到他,就算来了,身上也沾着一身腻人的脂粉香气,不用想就知道是刚从莺莺燕燕里脱出身来。
他在晾着自己。谢书台想,或者说,他是想击垮自己的心理防线,好让自己主动求饶。
谢书台一开始也没想明白,是偶然一次,卫瑶故意与她作出亲密之举时说了一句:“你不肯放身段,本公子自然能找到其他女人。”
谢书台这才反应过来。
于是他每次来时身上的粉香便都有了解释:无非是想让她觉得自己并非无可替代,若想逃离这个不可见人的荒院之中,并唯有主动去求卫瑶。
真不知该说他是自信还是太过自负。
卫瑶从不在谢书台面前掩饰自己的风流,这回来时脖子间也还残留着女子的唇间春色。一抹殷红映入眼中,谢书台便知道,卫瑶开始等不及了。
她曾听二哥说过这样一个故事:被绑匪劫持的人质最终对绑匪起了依恋之心,甚至爱上对方。从前听时她只觉得不可理喻,直到如今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才知道那些人质为何会如此。
虽很不想承认,但卫瑶没来的那些天里,她确实有些焦虑。
卫瑶利用的大约就是这种心理,成为能主宰她的人,然后等自己附上去。这谋心之计确实高深,可惜……
可惜卫瑶以为这样就能使她屈服,未免也太小瞧了谢家女子的心志。
果不其然,这回卫瑶刚一坐定,便玩着手上的扳指,漫不经心地笑着:“这两日红袖楼的美人们太热情,冷待了你,少城主多见谅。”
谢书台颇为善解人意地点头:“卫公子风度翩翩,能叫那些人倾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态度与卫瑶预想之中的有些差异,但无伤大雅。他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说:“你识大体就好,不若我先纳一门妾室,等日后你过了门,也算有个作伴的。”
竟是到了此刻还想着拉谢书台下水。
谢书台心头冷笑,道:“娶妻纳妾是男人自己的事,公子何必与我言说?”
“你不一样,你是嫡妻,我自然要多顾虑你的感受。”唱完白脸,卫瑶又说起了好话。
谢书台只觉心头恶心,当下转过了头,不愿再说一句话。
这个反应让卫瑶不满,他皱起眉:“虽是嫡妻,我的忍耐却也是有限度的。须知女子当以夫为天,你若一再挑衅我的底线,我管教时若下了重手,只怕你受不住。”
谢书台实在很想提醒他一句两人如今匪质关系而不是夫妻关系,卫瑶凭什么觉得他绑了自己还能让自己嫁给他?
她从前只知道卫瑶此人风流轻狂,不拘世俗之礼,却没想过这人脑子也不太好使。
谢书台道:“你待如何?”
“不如何,再给你时间慢慢想。”
卫瑶侧头看远处天色,此时夕阳坠山,火烧晚云,漫天赤橙霞光难以收尽,入目之景美已到极致。
可惜再怎么美丽都是凋零之美,展现给世人的时间也只有短暂几瞬,纵之即逝。
桌边冷眼美人亦应如是。
“我向来不是一个耐性多好的人,这回却陪你玩了十来天,夫人知道是为什么吗?”
卫瑶语气轻浮,态度自然亲昵。
谢书台已不执着于纠正他的各种越界言行,更也不愿搭理,她话都不回,只当没有听见。
卫瑶心道,好,也好,这样才好,就是要难驯的猎物才更能激发人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摧残欲望。
卫瑶轻轻一笑,作势又要去触碰谢书台的发丝,却被她侧身躲过。手里空了的一瞬间,卫瑶动作一顿,而后突然发力,迅猛地抓住她发尾许多。
他话里带笑,含着一种兴奋到极致的暴戾:“躲啊,你不是喜欢躲吗?你如今就被困在这方寸之间,没有我的允许,你能躲到哪里去?”
谢书台头皮吃痛,她人跟随卫瑶动作往前近了几分,卫瑶手掌向上,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跟自己对视。
卫瑶道:“你只能活在我的主宰之下,也只该唯我命是从,再有下次,我可就不会这么轻饶了。”
谢书台用力瞪他,并不愿意服输。
卫瑶又笑了,他松开手,温声道:“都怪你,我原本是想温柔一点的,看,又疼了吧?”
这模样,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他一样。
谢书台狼狈抓着自己的头发理好,冷笑:“你终于要忍不住了?”
“你最好祈祷我能忍住。”
卫瑶看向她雪白的脖颈,目光往下,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