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日陆离(1 / 2)

时也秋朝,雁去轮转,落木萧然。

残夏犹未尽消,青枝已难挂梢头。

天儿愈渐冷,时而热,再冷回来,往复不止,两季衣裳交替不断,磨人心神添躁。

自卫瑶那事结果之后,谢书台闲了好长一段日子。

她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整日不是上学就是游乐,若说真比从前多点什么,大概便是去府衙的那条路。

那条路不宽不窄,不平不崎,是众人眼中的坦荡大道,于她来说,却更像是长满了荆棘的高崖。

能让她站于高位,俯瞰天下美景,却也危险丛生,只要稍待行差踏错一步,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危险却又惑人。

或许是这么多年来岸止城宣扬的平等规则蒙蔽了她的心智,此前谢书台从没想过,要以女子之身成为城中执宰,竟会遇到这么多的困难。

“你要固城墙?”

书房内,谢远征粗略看过谢书台交上来的议案,有些惊讶。

他这个女儿从小就很有想法他知道,但这才刚学着接手城中事没多久,她就要做加缮城墙这样的大事,这也未免太有想法了些。

谢书台垂首立在他的桌前,看上去乖顺无比:“不止要固城墙,还有造海船。”

谢远征皱着眉将她的议案放下:“为什么?”

若说有外敌来犯他还能理解,可这些年来城中一片安宁和乐,既无外患,也无内忧,充其量就是城外的马匪扰人了些,却也还没有到要修缮城墙的地步。

谢书台此举,未免劳民伤财。

谢书台犹疑片刻,还是把心中所虑和盘托出,“岸止城独立已久,女儿听说雍朝那边隐有异议,此事……”

“谁跟你说雍朝那边有异议的?”谢远征脸色古怪,“我在雍朝一直都有人,却从未听过这样的话。”

谢书台脸色一变:父亲在雍朝有人?

前世他一直表现出无条件信任雍朝皇帝的样子,她还以为父亲是受先祖的忠纯思想影响,可如今看来,如果不是的话……

若父亲一直在雍朝有自己的眼线,却对周氏王朝的野心一无所知,只怕那个人早被收买。

可是……雍朝皇都距岸止城之远,让这么些年两地除了裴玉斐的到访别无交流,尽管如此,对方却能轻易拔出来自岸止城的暗棋,这样的洞察力……

只怕雍朝早有针对岸止城的探子了。

若真如此,前世顾如期围困岸止城之后那封来自皇城的密信恐怕并不是顺势为之,而是早有预谋。

不自觉的,谢书台额上冒出一滴冷汗。

“书台?”许久没听到她的声音,谢远征担忧问,“怎么了?”

“没什么。”谢书台思绪归拢,勉强朝他笑了一下,“父亲所言有理,只是……”

话还未说出口,谢书台顿了一下,又立马改口:“就算雍朝对岸止城没有异议,多一道防备总是没错。”

谢远征仍在犹豫,谢书台便道:“先前父亲不是说了,我若有什么想法,只管去做,你虽不帮我,但也不会阻我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谢远征还能说什么?他只好道:“也罢,也罢。”

大不了真出了什么事,他替她兜底就是了。

.

府衙外的一家茶馆,二楼临轩,一道湖蓝色身影和风而坐。

点沉檀,品茗香,袅袅白绸丝路飞远,分不清烟雾纠缠。

帘外传来一阵缓慢轻巧的脚步,裴玉斐换了只手支头,上半身转向对外,帘子被掀开的瞬间,嘴角刚好扬起。

“看上去心情不错。”他把身前的糕点推过去,“城主答应你那两件事了?”

“也算意料之中。”谢书台把糕点推了回去,“不过无论修缮城墙还是造船都不是一个小工程,这两件事光是准备就要花费不少时间,等真正完成……”

她在心内计算着时间,裴玉斐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接道:“岸止城不缺钱少人,若是慢工细活,十年之内应能完成,要是再赶一些,四五年也刚好。”

谢书台一顿:“你怎么确定四五年就刚好?”

裴玉斐初提皇城或要攻打岸止城时火急火燎,她还曾一度以为雍朝即刻就要发兵。

“这个嘛……”裴玉斐喝了口茶,顾左右而言其他,“说起来,谢若和是不是好久都没来缠你了?”

“他要练剑。”谢书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声音却是渐渐重了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早就想说了,这回裴玉斐来到岸止城以后的所思所行与前世大相径庭,只是两人前世确实没多好的交情,谢书台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裴玉斐,也就不好随意揣度对方的行径。

但这疑问无处发泄,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平息,还在她心头越压越重。

总体来说裴玉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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