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宋锦安的银子,霍无妄便离开医馆,前去四周转上一圈。可还没走多远,就察觉身后有人跟踪。
又是前些日子来福鹿县的那伙儿人!
这些人都已经在福鹿县蹲守足足十日了,也不见他们动手,霍无妄和宋锦安都猜不透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
二人甚至还曾猜过,这些人并非是冲他们来的。
可这两日下乡收药,霍无妄都觉着有人跟踪。如今他只是在这附近转上一圈,这些人又来跟着他,可见还是冲着他来的。
但这些人为何不动手,霍无妄和宋锦安却都不明白。
霍无妄找准时机,闪身躲进一个胡同。
屏住呼吸,拿出匕首——
那脚步声愈来愈近,霍无妄不由得握紧手中匕首。
直到那人的一只脚入目,霍无妄也已然做好了动手的架势。
可就在将要动手之际,此人竟又突然将迈出的那只脚收回了!
接着便是脚步声愈来愈远,直到彻底听不见,霍无妄才探出头朝着来时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男子已大步流星的离开,显然是不打算跟着他了。
这人倒是够警惕!
但越是如此,霍无妄就越是觉得这些人没那么简单。
更是猜不透这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在外转了一圈,霍无妄就回了医馆。远远地就看到宋锦安正躲在门口,时不时地朝着医馆内探头看去。
“鬼鬼祟祟的,又搞什么鬼呢。”霍无妄心里直犯嘀咕。
缓步上前,却见医馆内有位姑娘在——
此人头戴玉簪,一身石榴色的锦袄。案几上放着汤婆子,俨然亦是她带来的。
只是此人却是将汤婆子放下,用双手与孟祯比划着。
“这支簪子,既是姀娘赎回来的,便是姀娘的,自是不能再交给我。”
孟祯将面前的簪子又推给了姀娘。
“还请姀娘收好。”
姀娘急得都快要哭了,双手不住地比划着,又突然将簪子推给孟祯。故作气恼的拧着眉,双手叉了下腰,又用手指了指那支簪子。
霍无妄看不懂姀娘在说什么,问:“她是何意?”
熟悉的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惊得宋锦安一下。
回头见是霍无妄,食指抵着朱唇嘘了声,示意他小声些。
转而又往医馆内看去,宋锦安这才小声道:“那是姀娘,前些日子去当铺将师兄当了的簪子给赎回来了,如今想要将这簪子给师兄,但师兄不要。姀娘便说倘若师兄不要,她是要生气的。”
她嘿嘿一笑,忙收回眸光。
若是师兄与姀娘能在一起,倒也是天赐良缘。
一个俏皮,一个沉稳,甚是般配。
更要紧的是姀娘的爹娘,家中是做棺材的,但在福鹿县却是十分受人尊敬。毕竟人终究是有用到棺材的那一日,而福鹿县又只有那一家做棺材的,谁也不敢轻易与其闹僵。
而二老又只有姀娘这一个孩子,素来将她捧在手掌心。以往二老也曾暗示,有意要为孟祯和姀娘拉线,可惜都被孟祯拒绝了。
如今姀娘对孟祯有意,兴许这事还真能成!
宋锦安越想越觉着二人合适,不禁低声傻笑起来。
霍无妄垂眸看她,不由得想起昨夜梦境。至少此时的宋锦安,与梦境中的她,简直天差地别。
真不知他怎会在梦境中梦到那般又娇又软的宋锦安……
“哟,宋姑娘这是被鬼上身了?”
刺耳的嗓音传入宋锦安的耳中,脸上笑意登时落下。她先是看了眼医馆,见师兄循声看来,忙道:“师兄与姀娘好生说说,莫要急。那边的,我来解决。”
话落就朝着来人走去。
来者正是江以荇长子江思蕴!
此人平日里多是在珣州城里,但若是回来,十有八九便会来四方医馆找事。不为别的,仅仅是江家医馆与四方医馆素来不合。
宋锦安朝着江思蕴走去,双手抱臂看着他。
此人于初秋才刚及冠,短短三个月,如今都已收三房妾室了。
三月过去,此人已然从面黄肌瘦到如今的面色泛青。头顶的发丝亦是如同贴在头皮,束起的发丝团在一起,却也仅有旁人一半的多,实在是少得可怜。
看着其身上所穿的细锦暗纹长袍,宋锦安更觉其可悲。多好的衣裳到他身上,总有股子说不出的异样,仿佛那些衣裳本就不该是他穿的。
见他手执折扇,宋锦安冷嗤,“自古文人喜折扇,但却少见哪个文人冬日里还用折扇的。江少爷今日不觉着冷吗?”
“你懂什么!”江思蕴将手中折扇展开,故意在宋锦安面前将正反两面转了几圈,“这折扇上的山水画和诗词,乃殷老亲笔所画。这等折扇,世间少有,自是要日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