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二当家的看着霍无妄离开后,方才去找了宋锦安。
轻叩宋锦安的房门,二当家的凑近,“人走了,出来吧。”
不多时宋锦安便打开门,却还是先看了看四周。留意到没有霍无妄,方才踏出门口。
她顺手关了门,猜到二当家想问何事,索性直接说:“我与霍小将军之间,无情有怨,但那些事也都已成过往。”
在听到陈安宁那些话后,她本想不为上一世的事所困,以为这一世的霍无妄应当会是北境最英勇的少年将军,而不再是那个人人惧怕的北境阎王。
而他们二人之间,也将再无瓜葛!
但那夜的试探,却让她隐约察觉,这一世的霍无妄好似是对她动了情。
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只得先来红侠山上躲几日。
二当家的笑笑,“你我相识四年,据我所知你素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以往更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倒是头一回见你犹豫不决,甚至还来红侠山躲着。”
到底是过来人,即便宋锦安不说,他也能看得出来霍无妄与宋锦安之间没那么简单。
“四年前我曾教宋姑娘,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那些恶人,自食其果,如此才可出一口气。你若忍气吞声,日后只怕会更委屈。”
二当家的这些话,宋锦安一向是放在心底里,更是如此做的。
但在霍无妄这件事上,她终究是有所顾忌。
宋锦安苦笑连连,“二当家所言极是,但我与他之间,一言难尽。”
她显然还在犹豫,但好在宋锦安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二当家的也就不再多说。
但思及陈安宁所说一事,也不禁跟着犯愁。
他倒是好说,要紧的是大当家的!
只是此事不便由宋锦安来说,二当家的索性直接揽下此事,直言愿意劝劝大当家的。至于结果如何,他自是不能做下保证。
能有二当家的出手相劝,宋锦安自然是乐意至极。
当晚宋锦安倒是难得的睡了个好觉,可回到四方小院的霍无妄,就没那么好过了……
孟祯正在院内等着,见陆长赢牵着马回来,他一瘸一拐的上前,又探头往院外看看。见没有宋锦安的身影,虽觉失落,却还是先安慰陆长赢。
“师妹这次定然是遇到了些麻烦事,你也不必挂心,过两日她定会回来的。”话虽如此,可孟祯却还是频频探头看向院外。
都这么久了,师妹却还没回来,该不会真出事了吧?
“找到了。”霍无妄将马栓好,浑身上下自带怨气,“她明日回来。”
孟祯眼前一亮,“真的啊?”
霍无妄点头,正欲往正堂走去,又忽地停步,蓦然问:“有酒吗?”
孟祯见他脸色不对,犹豫一瞬还是点头,“还有两壶酒。”
说着便去拿酒来,还特意拿了两个酒杯,显然是要陪他喝两杯。
二人落座于八仙桌两侧,桌上一盘菜都没有,只有两壶酒和两个杯子。
霍无妄倒了杯酒,看也不看孟祯已经抬起又略微凑近的杯子,直接端起自己那杯喝了。
孟祯的手还僵在空中,眼见他放下酒杯,方才饮下自己那杯酒。
二人皆是一言不发,接连几杯酒下肚,霍无妄才道:“江太医一事,我已知晓。”
才刚有了两分醉意的孟祯,听这话顿时清醒。
他想了想才谨慎试探:“长赢知道什么?”
“你师父,女扮男装做太医,当真是好大的胆子!”霍无妄冷哼,“这可是欺君之罪!真若是被发现了,轻则贬为庶民,重则满门抄斩。”
这样要命的大事,宋锦安竟也敢插手,可见她当真是胆大包天。
孟祯淡然叮嘱:“你既是知道了,就莫要说出去。”
对于此事的后果,孟祯心里清楚,言辞更是坦坦荡荡:“此事错不在师父,她也是迫于无奈。至于入宫做太医一事,那是她毕生所求,师妹自是愿意帮她。倘若日后东窗事发,我甘愿担下师妹所做之事。”
他唇角微扬,神色似也在这一瞬变得轻松,“大不了,一死。”
大不了一死,说的倒是轻巧!
霍无妄愈发觉得这师徒三人好似个个都是胆大包天。
一个敢女扮男装入宫做太医,一个明知真相却还出手相帮,另一个看似温润却又不惧一死。
“当真没料到,孟郎中竟有如此胆量。”霍无妄倒了杯酒,端起朝他敬去,“这杯酒,我敬孟郎中。”
孟祯双手端起一杯酒,略微颔首的与他碰了下酒杯,甚至刻意的压低了酒杯。
“我只是做些微不足道的事罢了,长赢过奖了。”
语毕二人各自喝了酒。
但忆起那日在张叔家旧院子里起争执一事,孟祯忽地笑道:“长赢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