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高义离开,宋锦安才慢吞吞的往西屋走去。
霍无妄走在她身侧,轻描淡写的问:“钱旻是何人?”
宋锦安脚下一顿,狐疑的盯着他,“你是如何知晓此人的?”
“是、是我说的。”徐尘散吓得急忙开口,生怕这二人再起争执,“是我那日在戍边大营中听到了你和陈将军的话,但也是无意中听到的。”
听闻此言宋锦安神色缓和,轻飘飘的说出令二人震惊之言。
“此人是当朝宰相身边的人。”
霍无妄和徐尘散当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宰相?”
难不成是宰相大人想要霍无妄性命?徐尘散登时瞪圆了眼睛看向霍无妄,急忙询问:“你前些日子去京城,可曾得罪过宰相大人?”
“我不曾见过此人,何谈得罪?”霍无妄道。
宋锦安听二人言辞怪异,脱口而出:“可是查出了何事?”
徐尘散急忙将昨晚一事娓娓道来,可宋锦安听后却是淡然的看了眼霍无妄,似是毫不惊讶,反倒松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既然那几人是宰相派来的,也就无需再管,由着他们闹去。”
话落转而进入西屋。
“由着他们闹?那怎么成?万一他们再来动手可怎么办?”徐尘散急忙问。
霍无妄却是听出了宋锦安的言外之意,沉声问:“你还知道何事?”
若不是知道别的事,她是绝不会说出“无需再管那几人”这样的话。
宋锦安背对着他,从荷包中拿出那块腰牌,“我知道的多了。”
指腹轻轻抚过腰牌上的“徐”字,眸底闪过迟疑。
不知是命定,还是巧合,这腰牌到她手里,起初只是证据,如今却可助他们去霖州办事。
倒也算冥冥之中帮了他们。
她慢慢回过身,双眸越过霍无妄,看向其身后的徐尘散。
“徐叔父可曾与当朝宰相有过书信来往?”
徐尘散愣了一瞬,想了片刻摇摇头,却也听出了宋锦安之意,“难道你怀疑我父亲与宰相联手对霍二出手?”
宋锦安晃了晃手中腰牌,意思不言而喻。
若是二人并非联手,这腰牌又怎会在她手里?
徐尘散与霍无妄错愕,却也不得不承认宋锦安所猜有些道理。
只是二人谁也不愿相信此事罢了。
“我……”徐尘散低着头,话都说不出来。
一想到徐家极有可能真的对霍无妄出手,甚至与宰相联手要取霍无妄性命,他心中只觉五味杂陈。这感觉实在折磨人,当真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他半晌才吐出一句:“此事我当真不知。”
可思及前几日宋锦安所言,徐尘散又不禁抬起头看她,试探着问:“或许父亲不曾对霍二出手,只是有人将他的腰牌偷来给了赵武呢?”
宋锦安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可那双眼眸中却似是在问:这话你信吗?
戍边将军的腰牌有多重要他们三人都清楚,是绝不可能出现被盗一事的。否则日后真若是查出来,定然是要人命的死罪了。
徐尘散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一手撑在门框上。
“或许徐将军也是被逼无奈。”霍无妄道。
宋锦安思及上一世的种种,苦涩一笑,“他定是被逼无奈,可即便如此,日后此事也定然会查到他身上。”
倘若徐元盛当真是三番五次的派人来取霍无妄性命,她定然会想法子派人对徐家出手。
可如今既然查出客栈那几人是宰相派来的,她反倒要想法子救救徐家了。
只因上一世是陈安宁帮着宰相做了这些背锅的事,这一世却换成了徐元盛来帮宰相。
她怕徐家与霍家多年情分到此为止,更怕徐元盛迫于无奈帮宰相做些小事,最后却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毕竟上一世的陈安宁便是如此。
原本只是帮着宰相将霍无妄送去了朔北,最后却因此被满门抄斩。
倘若这一世是徐家落得这么个下场,宋锦安亦是于心不忍。再怎么说,她与徐家三子也是一同长大的,他们之间还是有多年情分在的。
更何况,上一世在霍家出事后,是徐家满门倾其全力帮霍无妄在北境站稳脚。否则那些个老将,又岂会服气霍无妄坐上北境大将军之位?
“若能将此事瞒下来,自然不会查到徐将军身上。”霍无妄突然道。
徐尘散激动大喊:“对!对啊,只要瞒下来,自然不会有事!”
若是宋锦安不知京城那些浑水,大抵也会如此想。可她重生五载,见过太多的阴谋诡计,自是比二人更清楚这件事无法瞒下来。
“这件事如今已经牵扯到宰相大人和徐叔父了,所猜不错的话,五皇子应当也参与其中了。你二人当真以为你们能瞒得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