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家始终如日中天,那老爷子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奈何无论是老爷子还是白士堂,他们都没拎清,他们能再坚持八年,是用白风清换来的,她进入白家公司后虽说没有做太多事情,但不少人也因为她与陆明深的关系给了白家许多便利。
可以说,没有白风清,白家根本不可能再坚持八年,他们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以为是自己力挽狂澜呢。
现在白家的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
白风清就是看不起其他的白家人,明明都是一群废物只会窝里斗,却觉得自己厉害得不行,包括那个最后抢到了白家所有权的老爷子有他在,白家可以被人成为蛇鼠一窝。
可是白家人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他们只会恨别人坏了他们富贵优越的生活,就像现在的白士堂,他胡乱吼着颠三倒四的句子,一直让警察抓白风清,非说是白风清策划的阴谋。
警察听了全程,也明白其中的剧情,大概是白风清是私生女,一直不受待见,后面想进公司争家产,结果白家人没同意,她怀恨在心,就收集了白家违法犯罪的证据,最终在白家人各种逼迫下选择举报。
无论是从逻辑还是实际情况上来看,白风清的说辞都天衣无缝,也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她有动机、有能力、有证据,加上被追杀挺可怜的,又忍了八年,警方便愈发会倾向她的说辞。
当然,更主要的是,无论白士堂怎么说白风清谋划一切,他始终拿不出证据,在法律上,拿不出证据就等于污蔑。
白士堂直接发了疯,看样子确实接受不了自己从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变成阶下囚,现在只能无能狂怒。
从公安局出来后,白风清本来打算直接坐公交车回家,路上可以看看风景,她现在休假闲得很,不需要把自己逼太紧,结果看到了在门口等候的低调豪车,萧秘书就站在公安局门口不远处等候。
“萧秘书,你怎么过来了?”白风清诧异地走过去问,她今天过来并没有通知陆明深,白士堂不足为惧,就不用事事报备给陆明深。
萧秘书对着白风清微微点头:“白小姐,陆先生听说您被请到了公安局,所以特地来接你。”
白风清愣住了,她没想到陆明深居然还会来接自己,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向萧秘书道过谢后上了车,陆明深在车内办公,手边的文件高到一看就是中途从公司过来的。
小心翼翼地坐进车里,白风清还伸手扶住那些厚厚的文件,不让自己碰倒它们,等坐稳后看向陆明深:“陆先生好,怎么忽然过来了?”
闻言,陆明深让她稍待,把手中的文件看完了才抬头:“我听人说,你一大早自己来了公安局,以为你要来揍白士堂,给你撑腰来的。”
白风清听罢,先是睁大了眼睛怔愣,随后噗嗤笑出声来:“陆先生,我在你心里到底是多疯啊?还跑到公安局揍白士堂?”
“因为你以前不高兴了,也会去揍东子,他那人有时候跟白士堂一样嘴贱,你一般不会惯着他们。”陆明深不是翻旧账,只是摆出了证据。
“其实……我去揍邵以东只是为了让你快速把我赶出云城而已,我当时已经拿到了足够多的证据,想做的事情也刚好做完了,所以我准备离开,才搞得好像我突然发疯一样。”白风清无奈地说,她一直没跟陆明深说过这件事。
倒不是不够信任的关系,是白风清觉得没必要说,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有什么样的真实目的,结果总不会变,事后说什么都像马后炮。
现在见陆明深误会得离谱,就必须得解释一下,免得陆明深总以为白风清一直在发疯边缘。
陆明深好笑地看了白风清一眼:“连这个都是演的,你当年还有什么是真的?”
白风清认真回想了一下,说:“我说你是个好人是真的。”
这话连在前排的萧秘书都愣了一下,好像没什么人说过陆明深是个好人,顶多说他是个温柔的人,温柔地掠夺、温柔地吃下所有对手,称得上是温柔一刀,下手从不手软。
可白风清说他是个好人。
陆明深也觉得诧异:“我以为你只是随口夸赞一下……”
“不哦,你不知道,你这把大伞,给了我多大的底气,我可以跟白士堂拍桌子,我可以不把白家老爷子放在眼里,我揍了邵以东也不会被他弄死,明明你可以有很多替身,却还是给了我短暂的自由,这对我来说,比你直接给我很多钱都重要得多。”白风清认真地向陆明深道谢,为八年前、为现在。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知道自己被明确利用后还能伸出援手,不管陆明深是不是因为这张与温书宁几乎一样的脸,白风清都感谢他一次又一次帮忙。
听完,陆明深抬手摸摸白风清的头:“我其实只是刚好给了你需要的东西,并不是我这个人有多好。”
白风清无声笑笑,没再反驳,她知道陆明深不能理解,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刚好瞌睡来了枕头、冷了有人送被子、饿了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