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门的交往甚密,所以门内众人对他们的描述还是相对客气的。
但客气中也带着轻蔑的玩味,把他们形容为一杯致命的鸩酒,非常有威力,但也仅仅是酒而已。因为这杯酒在仙界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很多仙界议会都会被动缺席;更没有铭纹所有者震慑其他仙门;甚至整个岛屿都被仙主监视,原机门的任何人来往仙界大陆,都要被反复查问。
虽然靠着谋略能获得生存的机会,但岛内固有阶层之间,为了争取更多的利益而厮斗杀戮的环境,没有一日停歇。
“还是因为原机门岛屿四周气候太过恶劣了,夏天暴雨海啸地震台风不止,到了冬天整个岛都冷彻入骨,全岛冰天雪地,比全年飘雪的覆雪城还要冷上多倍。除了能够野生采摘的食物,是无法获得生存所需的物资的。求生的本能把他们变成了那样,也是可怜。”
杨浮姬想到那个劝阻她们上山的冷若冰霜的男子,觉得不该在段东尘面前,说太多负面的东西。
“是啊。他们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别人的毒酒,是有些名门正派拿来做暗事的打手;何尝不知道哪一天仙界看不顺眼了,就把他们随意关在门外;哪一天被岛上同门的人下一秒杀掉;何尝不知道自己呆的地方是炼狱。
他们得罪的仙门只会越来越多,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如若哪一天魔界归来,他们将第一个死无葬身之地。
但,也的确是有好人的,不是所有人都甘于被洗脑成战争分子,一辈子活在暗处。不会在上山的路上设计致死的杀人暗器,而是享受机关设置的过程,为有心的人布置好谜底。”
段东尘回应了杨浮姬的意有所指,但却并不想多说那个人的事,继而转移了话题。
“那会儿你在城门口说到的史料内容,是谁告诉你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啊那些……都是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母亲被仙门关押,我不得已寄养在「倾雨门」的姨母家生活时所得知的。
大家都知道倾雨门是,上到仙界开辟前的传说,下到人界杂谈,无所不有嘛,那万库全书里的书籍都可以把「离海」填满了。
我就是在那里看到了关于终魔之战的很多事件,包括一些猜想。但因为所存藏书实在太多,倾雨门门主又是整个仙界仙龄最大的长辈,仙域的人估计不好管也懒得查这些东西,统统归为野史一概否定。
但倾雨门代代书香门第,清高脱俗,压根不屑写没有的事情,也因为这个跟仙域闹得很不愉快嘛。”
“嗯……他们门下的人好像是都挺傲的,骨子里看不起我们仙门这种,没什么内涵又挥金如土的笨家伙。我们两门之间几乎没什么往来……所以那些书籍里提到的关于终魔之战的内容,那些猜想,我觉得还挺有道理的,会不会,就是真的?”段东尘直来直去地问。
杨浮姬眼神谨慎,没敢接话,但段东尘一口气说完。
“仙主伙同一帮门众,在上届仙主成神,我师父继承这届仙主之位之际,利用原机门的暗线挑动了子虚乌有的魔王之战,趁势刺杀了上届仙主,夺走铭纹,屠了千山门满门。接着逼迫我师父对魔王赶尽杀绝,最后又利用师父与魔王和王妃的亲缘关系,让她退出仙主继承,并制造谣言……直至走向仙主的王座!”
“听上去,真是个不得了的故事呢。”御法的声音突然冰冷警告地插进来,“诽谤仙主,是大罪哦。”
段东尘没想到御法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冷不丁心虚地惊吓了一瞬。
“御法也知道我们是在讲故事,仙主应该不会对这样没有影踪的玩笑话,当真吧。”杨浮姬不紧不慢地回应。
“自然。”
御法咬着牙根目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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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也顷刻间结束。
随着流星锤被劈成两半,合贤门的人重重从空中砸在地面上倒地不起。
“是杨承烈师兄!”杨浮姬惊讶不已,这个高壮如熊的男人可是门主疼爱的小儿子。仙灵榜上都有名,能在谈话之间解决他的人——
烟云中缓缓走来一位男子。
他执着剑,剑上有一枚三色琥珀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