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温凉声线随着夜风一道拂来,薛樱紧绷的心弦铮地断成两截,随后心跳重重落下,她彻底清醒了。

时辰已近深夜,她仓惶地望着如同天际皑雪般不可染指的江凌白,嘴唇微动,却连半个字都挤不出。

薛樱太老实,老实得像土地里毫不起眼的庄稼,老实到不会狡辩说自己方才是胡言乱语。她只会满面羞窘,更加坐实表露出的心迹。

江凌白似有话要说,缄默着等待她平复心情。

薛樱觉得这一刻好像回到刚被他领进师门的时候。江师尊端方有礼,容忍她在修行路上一切愚笨冒失的错误。他温柔包容,但也拒她千里,仿佛她再怎么努力也走不进那双清隽的眼眸中。

而今他双眸微掀,视线越过薛樱,看向不远处的两道身影。

薛樱就算再笨也能领会其中暗示,她手脚发凉,扭头望了过去。

就在数步外的石阶下,章珠元君和郦巧巧交错而立。修士视听敏锐,她们自然听见了薛樱的告白。

被人撞见的难堪让薛樱眼眶发热,她甚至没有勇气与她们对视,慌张得立刻收回目光。

江凌白业已恢复清雅师尊的模样,顺势揭过令弟子为难的话题,柔和道:

“薛樱,祝贺你升为内门弟子。我没有赶上你的点印仪式,抱歉。”

薛樱看出江凌白是在宽慰她,但她窘迫的心率只增不减。她很想敲开自己浆糊般的脑袋理清那股告白的冲动缘何而来,她怎么可以冒犯这般温雅的师尊?

“弟子多谢师尊。”她声如蚊呐。

“你进步得很快,足够独当一面了。”江凌白朝她笑了笑,这笑容里不是师父看见徒弟成长起来的欣慰,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被压制得分毫不露的情绪。

就好似穿过近在咫尺的她,在凝视另一个遥远的故人。

但薛樱难以看懂他复杂的神情,下一瞬二人周围支出结界,薛樱尚不明白他为何隔绝旁人时,就听见他说:

“我知你来自异界,我有一笔交易,能够将你送回原本的世界。”

这句话久久徘徊于薛樱耳畔,直到郦巧巧走至她面前,她仍处于江凌白知晓她来历的震撼与无措中。

穿越是薛樱最大的秘密,她害怕说漏嘴后被人当成犯了失心疯的怪物,所以穿过来后守口如瓶,半个字都未曾吐露。

那江凌白从何而知?薛樱心生茫然。

“阿樱。”郦巧巧的语气小心翼翼,“你先前醉过去了,可是一杯桃花酒不应该让人喝醉。我为你把了脉,发现你五行经脉受到雍和妖气波及有些不稳。但我医术低劣,所以去找章珠元君来为你诊疗,我不是故意撞见你……那个的。”

薛樱讷讷点头,“我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口无遮拦的她自己。

郦巧巧察觉薛樱脸色苍白,抿了抿唇道:“你的状况不大好,是江副掌门在结界里又说了什么吗?”

江凌白有意布下结界,他大概不想让谈话泄露。薛樱摇了摇头,捡他最后的话说:“师尊让我回去休息一晚,明日再谈。”

明日再谈那桩能够将她送回原本世界的交易。

“哦,这样。”郦巧巧侧眸,提醒说:“元君来了。”

薛樱望见掌管戒律堂的元君走近,一阵更为浓烈的羞愧翻涌而上,几乎将她从头到脚淹了个彻底。

劫难重重的世间正需要道行深厚的天之骄子祛邪除魅,江凌白就是那个天才。他常年忙于平息魔祸,从来都是苍生在前自己在后。

薛樱身为弟子,理应坚守师尊的准则,而她却对江凌白藏有别样心思,甚至在灾患未止生灵涂炭的时节还要莽撞告白,厚颜无耻期待得到他的回应。

她自己都在唾弃不知羞耻的自己,更遑论把持纪律的章珠元君。

章珠元君吩咐医修郦巧巧退下,然后广袖一拂,捎着薛樱来到内门一处设下封印的宫殿外。

师徒灵契似有感召,薛樱觉察到殿宇由江凌白的仙力笼罩。她拘谨地瞄了眼金笔勾勒的匾额,珠镜殿。

这座飞甍鳞次的华美殿宇唤作珠镜殿,不知为何,薛樱默念珠镜殿三字,内心隐隐升出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过很快她便排除疑惑,她脑子笨记忆力差,说不准从前听人提起过,只是遗忘了而已。

章珠元君面容沉稳,似乎并不责怪行事鲁莽的薛樱,也没有解释为何带她来此,而是谈起另一个人。

“还记得你从雍州捉回的那名入魔散修吗?”

薛樱记得,正是因为追踪少年修士姜淮,她才巧遇神出鬼没的上古凶兽雍和。而后传讯给江凌白,师徒二人联手擒拿雍和。

“姜淮入魔的原因审了出来。”章珠元君见多了各式各样心魔发作的修士,叙述时也鲜有起伏。

“他一个低阶散修受到雍和误导,在遇魔的生死之际选择救下诱惑他的狐妖而使道侣魂飞魄散。醒悟后痛彻心扉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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