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灯笼的荧光不足以照亮深水中的光景,荧提着篮子蹑手蹑脚的靠近,刚绕过叠放着外袍的木凳还没碰到屏风,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放在旁边吧,我自己来。”
荧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压根不敢有异议,顺从的把花篮搁在碎石上,踩着台阶去了上池。
等她脱了外衣悄悄溜到水池边时,魈早已探身取回了花瓣撒在汤里,细看下他也没有完全除去衣物,紧身的白色丝衣沾了水贴在胸前,柔和服帖的质感和手臂张扬的青色花纹有些不搭。
荧懊恼的叹了口气,要怎样才能说服他不穿这件颇为碍事的上衣呢?
“怎么了?”
魈听到她的声音抬起了头,荧拿起盛着清酒的竹筒遮住自己泛红的脸,“没事,我口渴倒了杯酒。”
“换成山泉水吧,在温泉里要保持清醒。”
酒和热水都会增加心脏的负担,凡人确实不宜饮用,但仙人之躯应当对此不敏感,他竟然细心到研究起凡世药理了吗?
“以前救过酒后在温泉中病发的人,所以一直记着。”
“降魔大圣的业务范围真广泛。”
荧打心里佩服魈和甘雨的工作态度,说是璃月劳模也不为过,一个降妖除魔之余还得守护身陷险境的凡人,一个不眠不休尽心辅佐每一任七星。
凝光早有意从仙人手中夺回权柄,但光是接管魈和甘雨手下的事务就够他们喝一壶,七星手握上万千岩军谋划多年才摸索出些门道。
“玉海阁的秘书甘雨,你应该很熟悉吧?”
晚宴上的话题再次被提起,魈紧张的抿了一口凉水,“自她出任七星秘书起便不常见面了。”
荧迅速从他的话里抓住了重点,“那就是之前经常见面咯?”
“魔神战争时期各司其职,也不常遇见。”
荧忍不住追问道,“那什么时候熟悉起来的?”
“魔神的残渣怨念极深,业障渐渐难以压制,她恰好发现了一种清心可以入药,暂缓我的痛苦。”
连理镇心散最重要的一味药便是清心,起初荧理所当然的认为是钟离拟定的药方,可适合入药的清心哪里是能“恰好”发现的,药方的调配也不是一朝成就的,甘雨和钟离一定为他费了不少心思。
“既然帮了你那便也是我的恩人,下次我找香菱打包几样素菜带给她,听说她很爱在万民堂用餐。我印象里麒麟是圆滚滚的特别可爱,没想到她却身材保持的那么好,难道是因为只吃素吗?”
甘雨幼时曾因为体胖如球被卡在魔神的咽喉中逃过一劫,此事一直是留云聊天的拿手好戏,每次聚会魈都会从她那里听说不少趣闻。
“她和稻妻鸣神大社的八重神子宫司应当玩的很好吧,八重宫司的真身是一只九尾灵狐,最初用一只油豆腐就能引得她现身,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工于心计的大巫女,成长速度真是令人感叹。”
魈安静的听着,月光还在潺潺流淌,他置身银白色的光影中,仿佛一幅尘封千年的古画。
荧撩起一片水花泼向他,画里的绝色瞬间变得鲜活起来,明黄色的灯光落在他的侧脸,他眼睫上挂着细碎的水珠,即使是微弱的颤动也被轻易捕捉。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荧趴在池边透过细瘦的竹篱看向他,半只胳膊带着莹白的云烟裸露在冷峭的风中,软糯得像是要在青石板上融化成一团奶白色的甜雪。
魈起身走近,穿过竹篱间的缝隙将她的手摁回水中,“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想听。”
“那你上来,坐我旁边。”
荧拍了拍右侧的石块,溅起的水滴淋了满脸也无所谓,她目光粘滞迷蒙,似乎比席间醉意更甚。
魈无奈的披上浴袍走到上池,“你醉了,我们回去再说。”
他张开暖和的浴巾等她过去,荧仰头偷喝完了杯中剩余的酒,跪在水中摇摇晃晃的扑向他,一个趔趄差点把下巴磕在石阶上。
魈吓了一跳,伸手去捞却发现距离太远够不着,犹豫了一瞬便解开浴袍走入了池中,拨开水面扶住她的后背将她往上带。
荧的上半身刚离开水面就冷的打了个哆嗦,猛地扯住他的腰带蹲了回去,“不回去,外面太冷了。”
魈一不留神腰带已经被她抽开,只好跟着她缩回了水里。“阿圆不在没法调整这里的气候,我用斗篷裹着抱你回去好不好?”
“好!”
一听到“抱”荧开心的点点头赖近他的怀里,借着酒劲肆无忌惮的用脸蹭着他起伏的胸膛。
泉眼汩汩冒着热气,水温逐渐烫的有些难受,魈的心跳如擂鼓一般急促,手擦着她单薄的里衣缓缓下移,直到扣住她纤细的腰无意识的收紧,荧一声抑制不住的低吟才让他短暂的找回了理智。
荧一脸无辜的抬起头看着他,魈对上她温柔纯粹的眼神瞬间松开了力道,略带歉意的拉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