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莱曼神殿不养闲人,想要留下来的话,”她转过头来看向他,“做我的眷属吧。”
金鹏心中一滞,随即不受控制地狂跳。他们在雪中彼此依偎,在殿中相互照拂,已经跨过了魔神与金翅鹏王应当保持的距离。
“你没有称心的佣人吗?又或者,缺少称心的武器?”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
“那你可太小看我啦!”荧拍了拍衣摆站起来,“我不想要佣人,也不痴迷于武艺,我只是想要一个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人而已。”
金鹏仰头注视着她的眼睛,与他相似的金色,却更温暖,更明亮,像是永不沉沦的月亮。
“我从来没有和一个人朝夕相处过,也从来没有感受过无条件的相互信任。”她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怎么样,要不要和我试试?”
她或许并没有想要长久的与他为伴,可他太过单纯,一点甜,一丝暖就让他放下了警惕,眼看着自己一步一步陷入了被豢养的境地。
“要。”
那个时候的他没有尝尽失去的滋味,还能坦然的表达自己的欲望。他知道她做事的风格,付出一定讲求平等的回报,与其说是契约,不如说是交易,听上去还算公平。
“好,那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她突兀的咽下自己的魔神名,在他额心的慧眼处印上炙烈的凭信,“唯一的眷属。”
往后他还会有许多头衔,美喻降魔大圣,妙称护法夜叉大将,尊号三眼五显仙人,他或许也心生欢喜,聊感慰藉,但都不是此时的心动了。
“死生不弃。”
他们相对跪坐在天地之间,以此世为证许下了不离不弃的誓言。
后人只道金翅鹏王为祟之魔神迷惑,拜她座下受她驱使,却无人懂得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从来都是对等的。她愿与他比肩同行,就好像今夜,她愿与他俯首相拜。
他们纠缠了千载,其实相伴的时间不过一年,而单纯的日子更是难寻,就连最初的小心试探,后来想起也算甜蜜。
像这样的幸福,自然也不会持续太久。
魔神战争的战火已经蔓延到整片因提瓦特,群魔并起的阶段暂且落幕,有实力称王争霸的魔神达成了默契,宣告停战调息。
可谁都知道,这只是风雨前的片刻宁静,若是安于现状不思进退,己方的哀嚎便会成为下一场战争的第一声号角。
晚春时节大地回暖,山雪都融了。金鹏还是日日修炼,间或替荧跑跑腿,省的她外出惹事。无论是刚吵了嘴还是才受了惠,每日用饭的时间两人都雷打不动的坐在一起,一口泯恩仇。
照理说只有衷心且强大的随从有机会成为魔神眷属,为主人效力,可金鹏既没有唯命是从的崇拜,也没有横扫千军的魄力,狠厉不足而坚韧有余,
“今天这么早?”殿外一阵铃响,荧草草清理了一下凌乱不堪的合成台走了出去。
“专门来接我?不会是想我了吧?”
来人不是金鹏,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比勒斯。她没有穿钟爱的墨色旗袍,而是换了一身素衣,宽大的袖袍点缀着一圈夜幕的蓝,看着极不合身。
“找我有事?”
担心她和金鹏撞上,荧扶着门框不让她进来,但比勒斯身体一拧如蛇一般钻进了殿中,轻车熟路的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想到了一个好东西要分享给你。”比勒斯喝了一口发现味道不对,皱眉把杯子摔了出去,“怎么这么苦?”
“这是茶,你喝不惯就快回去吧。”荧无奈的催促道。
比勒斯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她拉着荧坐下,神神秘秘的凑在她耳边说,“尘之魔神在自己的领地上战死,摩拉克斯必定耿耿于怀,他的梦境可比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有营养多了,你不想尝尝吗?”
荧果然有些感兴趣,“等他来了我可要好好与他讨价还价。”
比勒斯恨铁不成钢的拿扇子敲了敲她的头,“他整日忙着猎杀海兽治理城邦,可不一定放得下面子找你。我有可靠消息,今晚他会去归离原睹物思人,届时我扮作哈艮图斯引他上钩,你在他心智最脆弱之时出现,他哪里还能拒绝?”
荧皱了皱眉,“摩拉克斯又不是若陀,他又不瞎,怎么可能分辨不出你和已经逝去的尘之魔神?”
比勒斯不依不饶的拖着她往外走,“就算他看出来了又如何?我就不信他狠心到会对着哈艮图斯
的脸下手。只要他泄露出一点点的感情波动,就逃不出我俩的天罗地网。”
比勒斯人看着细条,力气却很大,尖利的指甲紧紧掐着荧,不给她甩开的机会。
“这是要去骗谁的感情?”
殿门外的素衣少年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他手中捧着一盘温热的糕点,香甜的气息让比勒斯忍不住连连作呕,松开了困住荧的手。
“什么东西这么腻歪?”
比勒斯一挥手就要掀翻瓷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