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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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宁跟着卫皇后进了昭阳殿。此殿是当今圣上继位后,在卫皇后第五个生辰前专门为她在畅春园修建的。殿内陈设布局都按照卫皇后的喜好设计,以红色和藏青色为主,雕梁画栋,屋顶是蓝绿红三色构成的华丽藻井。
殿内漂浮着沉沉的檀香气息,沈以宁几乎觉得被压的喘不过气。
“过来吧。”卫皇后坐在主座上,手轻轻一扬,示意沈以宁坐在旁边的位置上,语气温和。鱼荣恩捧着热气腾腾的姜汤,站在旁边。
“谢皇后娘娘。”沈以宁像个牵线木偶,僵硬地挪了过去。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卫皇后马上就要跟她商量婚事了。她只盼着陆淮之那边能速战速决。
“昭阳公主今日跟你置气,还望你不要介意。”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还没等沈以宁开口,卫皇后就接下去说道。显然,她根本不在意沈以宁到底介不介意。卫皇后眼光潋滟,笑道,“真是漂亮。本宫见过那么多美貌女子,你这般的还是独一份。”卫皇后发间的碧眼孔雀闪着夺目的绿光。与卫皇后对视间,沈以宁才发现,她也是个美人,只是眉宇间有一丝掩不住的憔悴。
“娘娘才是世间绝色。”沈以宁诚恳地说。
“你应当已经认识卫临殊了吧,”卫皇后并没有在意沈以宁的话,继续道,“那是本宫的亲侄子。本宫的弟弟,兵部尚书卫平一直都想给他说亲,但都被本宫拦住了。本宫说,他说的那些,都不可。”她说最后三个字时,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扣了一下,便如雨水落下,溅起涟漪。
“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也想做一回月老。”
沈以宁身子一僵。
“你与玄甲军持节都督卫临殊的婚事,是天作之合。”
梦里的场景再一次出现了。
沈以宁跪在地上,她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缩起来。难道还是躲不过吗。
“你还记得慧静师父吧,”卫皇后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沈以宁的反应,柔声道,“他还活着。”
“你应该也不想沈家与傅世子之死扯上什么关系吧。”
“他现在就在园中,”卫皇后冷笑道,“这么重要的人证,放在哪里我都不放心。”
“哐——”昭阳殿的门被推开了。一阵风吹进来,消解了殿内甜腻的香气,沈以宁精神忽的一振。
“沈将军?”卫皇后抬起头,提高声音,“鱼荣恩,昭阳殿的人怎么被你带的越来越没规矩,沈将军前来,竟然都不向我通报一声?”她声音极冷,明明说的是鱼荣恩,但眼睛却一直盯着闯进来的沈吉昌。
“娘娘,小女已经与长信侯第二子傅行舟说了亲事,恐怕要辜负了娘娘一片美意。”
“哦?这事本宫倒是没听说过么。”
“是近日刚说的,只不过最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什么都要往后放了。”
卫皇后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昭阳殿中一片寂静,沈以宁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爹怎么来的这样及时。
若不先把傅行舟拿出来当挡箭牌,按照卫皇后的意思,她与卫临殊的婚事今天在这转圜间就可以定下来了。婚事一定,沈卫两家便算是绑在一起了。
她如果结亲,根本不可能再去冀州了,至于要去找李韩更是遥遥无期。
至于她与傅行舟的事情,只要有傅远峥之死卡在中间,便可以往后拖。再说,傅行舟也未必不是良配。
只是她与傅行舟毕竟十年未见了。傅行舟如今是什么模样,她还真的说不清楚。
“娘娘!娘娘!不好了——”一个太监跌跌撞撞地冲进门里,“陛下……陛下……有人要向陛下行刺!”
“大胆!”卫皇后“腾”地一声站起来。
“娘娘不必惊慌,陆……陆指挥已经将……将人抓住了……只是……”小太监舔舔嘴唇,眼睛在沈吉昌和沈以宁中间惊恐地飞来飞去,“多亏陆指挥舍身相救,陛下安然无恙。”
“好好说话!”卫皇后的呵斥道,“见血了没有?”
小太监吓得往后一躲,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死了一个太监。”
“还有……沈将军夫人……夫人……怕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