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住村东头的冯秀娥洗了碗,抹了灶台,放下围裙,才刚吃了晚饭,准备烧水洗脚睡觉。
村里安静,谁大叫一声,隔大老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后山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冯秀娥忍不住眉头直皱,拱了拱家里伏案埋头写东西作为和平大队队长的老头子。
“你说,娃儿们和他妈不会出啥事了吧?”
赵大根摇头:“不知道。”
冯秀娥暗暗后悔:“当初分家的时候,就不应该听老二一家的安排,相信他们会照顾老三家的。等咱们把老三一家真分去后山那处宅基地,你看老二家的照应了啥,现在老三媳妇和娃儿们有个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清楚,也不知到大宝他们咋样了,我这心啊,一直悬着!”
赵大根取下嘴里的烟斗,停止算账,心里头也惴惴不安:“把娃儿们塞给他们的妈,肯定是吃不饱的,你送点粮食过去,顺便看看闹出了啥事。”
“诶,我这就去。”冯秀娥急忙打开米缸,拿了一个布袋子,准备舀一大茶缸的精米送过去。
再背半筐红薯和半筐苞米,应该能吃大半个月。
这还是五天前一个城里当官的侄子送来的五斤精米,他们老两口一直舍不得吃,都留着给娃儿们补充营养。
冯秀娥匆匆离开,院子的门刚打开,迎面而来一张肿大的脸朝她艰难的扯唇微笑,牵动了肿大的嘴,如同怪物,还不小心流出了一滴口水:“妈,我们回来——”
“鬼呀!”不等来人说完,冯秀娥吓得一个踉跄差点连人带筐一起跌坐在地上。
“妈似我,我似文洁……”马文洁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
好想哭,她啥时候这样狼狈过?
作为大学老师她一直都是优雅又知性的。
“你……你是文洁?是我三儿媳妇?”这哪像那个漂亮秀气的小媳妇。
顶着昏暗的落日夕阳,一点点光线照射进来,她这儿媳妇半边脸肿得跟猪头一样,“你这孩子,怎么不敲门呐,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马文洁做不出表情心里憋屈。
没想到自己有被当鬼的一天。
大概对蜂针毒过敏了,左脸肿得肌肉不受控制,如同一个面瘫的患者!
她两手牵娃儿,努力朝婆婆扯唇微笑,却扭曲了半张肿脸更加恐怖骇人,吓得冯秀娥打了一个哆嗦!
“奶奶,窝饿,吃蛋蛋,吃饭饭……”
“奶奶,窝也饿……”
“窝来奶奶家啦,嘻嘻!”
冯秀娥听到大宝三宝二丫的声音急忙看去,就见三儿媳腿后边拱出三个圆圆的小脑袋。
得,大宝和三宝也是一张小肿脸!
更为怪异的是,还都一边正常脸,一边肿得跟发面包子一样。
母子三人还真像,右边脸没问题,左边是一张大胖脸。
而矮墩墩的二丫没一点事,不知道又在和谁说话,牵了母亲衣角,晃着娃娃头不懂事的直笑。
仔细看,原来是没心没肺和附近飞在半空中的苍蝇聊天,叽里咕噜一大堆话,也不知道在说个啥。
冯秀娥压住受惊的心,急忙把人迎进屋里头:“这是被蜜蜂蛰了吧?”
“被黄蜂蛰了,妈,您帮我把刺拔了,我家没镜子,一个人拔不来。”
“行,那快进屋。”冯秀娥招手。
二丫在和苍蝇挥手:“窝走啦,你们快走吧。”
冯秀娥心里头又多了一些忧虑,老三家的三个娃儿,两个男娃看上去还算正常,这二丫却是个不正常的,小丫头片子每天自言自语能一个人说上半天话。
刚开始她还以为孙女开了天眼。
问她和谁聊天,她说小动物在和她讲话,冯秀娥才没受惊。
冯秀娥希望二丫长大后能改掉这个毛病,否则就跟隔壁被知青抛弃的娟子一样没人敢娶了。
……
进了婆婆家,被拔掉了三根蜂针后脸颊和头皮没再继续发肿了。
马文洁借着婆婆做饭的工夫挎着军绿色的布包,去了一趟菜园准备做实验。
来时,将大宝的灵泉装进了一个北冰洋汽水瓶里,这汽水大概是原主花高价买的,喝了汽水没退瓶子也没退钱,正好在今天派上用场。
马文洁不敢做得太离谱,把灵泉以一比一百的比例兑水。
还是不太放心,看了看四周,干脆把稀释的灵泉倒进婆家挖的水池子里,然后拿葫芦瓢浇了一遍菜地。
离开时,默默记住每种菜的长势,打算明早来看看效果。
婆婆饭菜做好了,马文洁和孩子们一起围一桌,丝毫不客气大口吃着煮得香喷喷的白米饭和炒鸡蛋。
婆婆心疼娃儿,下了大手笔,一次炒了八个鸡蛋给他们吃。
抱着肚子,马文洁幸福打了一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