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红松下……哎,对,再走几步……跳一下,跳高点,抓雪跳,很好,就保持这个状态……完美,继续往树林走,我录个视频。”
说着他低头调相机,对助理吩咐:“你回车里给我拿两块补光板。”
安安不高兴了:“雪光这么亮还用什么补光板,我都快雪盲了。”
虽然嘴里这么说,看了眼等在冰天雪地里的老板,还是乖乖往回走。
汪寻无聊地站了会儿,看各人忙各人的,从别人的注视中得到片刻解脱。
他推掉一部分身前的雪,转身蹲下团雪团,准备做个网上流行的刮风的时候会转头的小雪人。团好一个雪球感觉它凉得扎手,只得放下它从口袋里摸出手套戴上。
瞥见还在专注找角度的摄影师,汪寻看看雪球,又看看他,坏笑起身,忽然余光瞥到到旁边雪堆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下。
野兔吗?还是狐狸?
他往前快走了两步,附身下看,接着,就对上双微微泛红的眼珠。
狗!
雪堆后竟然藏着条野狗!
这狗属于大型犬,双腿站起来的话怕有人高。
汪寻僵住,他从小就有些怕狗,何况在野外被这样的大狗紧紧盯着。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接连退了几步。
然而还是晚了。
他一动,棕黑色的大狗立即从雪堆后猛蹿而出,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呼喊。
它携带冰雪直直扑到近前,张嘴就往他脸上咬。
汪寻下意识用手护住脸。
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手已经被这条五六十斤的黑毛大狗死死咬住。
犬齿轻易咬透了他的皮手套,疼痛袭来,心跳瞬间加速,他用力猛甩了两下,手套被他从手上大力甩脱,狗嘴里叼着手套踉跄几步。
树林外响起安安破音的尖叫。
飞快地瞄了眼自己被咬到的手,他的手背上斑斑血痕,伤口周围一片瘀青。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只习惯杀戮的狗,它知道猎物的薄弱处在头颈,所以根本不浪费体力攻击头颈以外的地方。
大狗嗓子里发出低吼,对着手套撕扯了两下,像是在发泄愤怒,也像是在威慑对手,很快它意识到手套是无生命的东西,于是丢掉手套,将注意力转回汪寻身上。
温热的血落在晶莹的雪上,融成冰凉的红。
血腥的味道让这条狗更加狂躁,果然,它很快再次发动攻击。
见它又向自己扑来,汪寻眼疾手快缩手,它一口咬在他厚实的衣袖上。
汪寻猛甩手臂,他有运动习惯,又正当年,力气很大,甩得野狗四角离地,但不知道这它在发什么疯,无论汪寻怎么摔打,依然紧紧咬着,就是不松嘴。
挣扎中他闻到野狗身上散发的臭味,血腥掺杂冰雪冰凉的气息,说不上来得惊心。
僵持不下,汪寻也被激出了凶性,他另一只手握拳,用拳猛敲它脑袋,结果它还是死不松口,撕扯中衣袖出现一道道裂痕。
好在他常年活跃于舞台,拍戏也经常吊威亚,他手脚灵活平衡性也绝佳,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体格,很快他又改变策略,手臂哪有腿脚有力?
他抬脚踢到野狗的肚子上!
这下终于起了作用。
猛犬喉间发出“嗷呜”一声低鸣,吃痛之下松了口。
野狗的身体因为惯性甩出去将近两米,它在雪地上滚了几滚,毛上沾满白雪才勉强站起。
刚甩脱它,汪寻猛往后连退几步。
身后有棵大树,他可以借树躲避,恢复一下体力。
事情在瞬间发生。
摄影师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四处张望,周围没有人,司机兼职保镖的大孟倒是个身形威猛的东北汉子,可他对雪没兴趣,这会儿八成还在车里玩手机。
他慌慌忙忙松开相机,相机镜头下垂,沉重地挂在脖子上,他知道应该把碍事的相机丢掉,可又不舍得。
犹豫间,野狗已经恢复了状态,四肢稳稳站在雪上。
刚往前冲了几步,摄影师就看到狗眼往他这边瞥了眼,他就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再动。他那一米七出那么点头的干瘦体格,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摸出手机准备摇人,可是这时手机“叮”一声,因为低温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