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告知她,之后再未听到她外祖幼弟和兄长的事,但是听得长风说,郎君已经派了两拨人前去寻了。
就是不知能否寻得到,目前两拨人还未归来复命。
沈轻喟然叹息,她那失踪的兄长,恐怕凶多吉少,但是她宁愿相信,他还善在人世。
他刚出生的幼弟在他外祖那里,生的希望至少比之兄长要大,所以她还是可以放心些。
哎~她果然是亲缘浅薄的命,现世里那对父母重男亲女,出生就将她扔到了乡下,她在泥地里长大,爷奶靠种地好不容易把她送入大学,还没等她毕业让他们享福,爷奶就又相继离她而去。
好不容易找了工作,写了书赚了点前,那对父母立刻攀上来让她帮扶弟弟。
不知她到了这里,现世他们再也找不到她,没人给他们当免费赚钱机器后,他们会是怎样一副面孔。
估摸着,连眼泪都不会掉一颗。
而这世呢,一来就双亲尽失,兄长失踪,幼弟命危。嫁了个夫家,夫家长辈也已差不多死绝。
不知她前几世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才让她这两世都来遭这般罪过。
虽然这世是她创出来的,但想她一个现世人,在这古代皇权社会里,她能活过几集?前途未可预知,不免让人瑟瑟发抖。这剧情,已不再是她所能掌控的了。
沈少夫人大概是摔傻了,她已入局,哪里是她掌控全局,她只能随波逐流、迎合局势罢了,她已然成了局中之一。
和秋兰聊得月上梢头,快入睡前,刘妈将熬好的药汤端了来,要亲眼看着她服下。
沈轻一脸抗拒,她怕死了这苦得要人命的药汁,黑乎乎的,看得人直犯恶心。
她已经尝过一次,苦得她肠子都要打结了,她真不想尝第二次。
使出浑身解数,一会儿头晕一会儿喊头疼,就是绝口不肯痛快喝药,刘妈被磨得没了法子,只得使出杀手锏。
“少夫人快些喝吧,我还要给老太爷送药去,若您真执意不肯喝下,我就只能去请了郎君过来,让郎君亲手喂您如何?”
沈少夫人瞬间觉得不疼了,也不敢闹了,挺直了腰板,接过药碗,哆哆嗦嗦地端到嘴前,犹豫再三、犹赴刑场、磨蹭许久,还是一口闷了,长痛不如短痛。
她哪敢矫情,这可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
哈~还不如长痛呢,可要苦死她了,苦得小脸都变了样,扯的额头伤口丝丝作疼的沈少夫人有那么一刹那甚是觉得,还是痛死得了。
等得他们少夫人快苦得缩到被子里去时,一颗蜜糖塞进她嘴中。
一下子苦喂全消,仅剩甜味,沈大姑娘觉得,她又能活了。
刘妈任务完成,嘱咐秋兰早些服侍少夫人就寝,便端了空碗退下,她还要送药去老太爷那里。
这几日老太爷和少夫人的药,郎君嘱咐过,不得离了她的视野、需要她亲自煎熬、亲自送到主子手中,刘妈哪敢忘。
今日午后,府里可是又少了一大批人,她一丝都不敢懈怠,生怕出了纰漏。
惊险的一天总算落下帷幕,夜幕降临,西屋新房熄了灯,秋兰已服侍沈轻睡下,东边主屋却还灯火通明,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睡到鸡鸣时分,新房门突地被护卫砰砰砰敲醒。
护卫急切地拍喊:“秋兰姑娘,快些醒来!秋兰姑娘~”
秋兰快速穿好衣裳,小跑着去开了门,眯着双眼问道:“急匆匆的,出了何事?”
护卫急急道:“劳烦姑娘服侍少夫人起身,老太爷危矣,属下带了步撵,需要送少夫人过去,老太爷撑着等见少夫人”
秋兰脑袋一懵,听闻此话,瞬间一个机灵清醒过来,呆愣地盯着眼前的侍卫,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时长风也匆忙赶来,对着她就急喊:
“秋兰,快!”
不等长风话落,她急忙转身奔进屋内,黑灯瞎火,她急的撞到了漆黑屋里不知哪里的桌角,发出好大一声响。
“秋兰!”沈轻急呼。
“少夫人,您快些起身,我扶您起身、给您点灯、给您穿衣。”
顾不得疼,秋兰摸着黑,惊慌失措地点了灯,扶起她家少夫人,又慌慌张张去叫来两个小丫头,手忙脚乱地服侍少夫人起身。
沈轻在拍门之时也已被惊醒,伸长了耳早听清门外对话,她心下一颤慌得挣扎着自己起身。
以最快速度上了步撵,沈轻被秋兰和两个小丫鬟用披风裹紧,护卫抬着步撵飞奔向主院。
那速度之快,好似要飞起来一般。
女子脚力毕竟没有男子来得快,还是习武之人,两个小丫鬟很快被甩在了身后,秋兰用飞跑着才勉强跟上。
沈轻脑子乱作一团,身子在步撵上颠簸摇荡,手紧紧抓住步撵手柄,只觉得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夜风簌簌刮在脸上,伤口刺骨地疼,冷得她咬牙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