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的送葬队伍被逼停下,程仲严一身孝服,手捧牌位,身姿挺拔立在晨光中,厉声斥问。
“族老,何意!”
程家宗族族长程有盘拄着拐杖站于大街中央,毫无退让之意。
“程老太爷不能葬入程家墓园,更不能入祠堂”
“为何?”
“身有污点,待罪之身”
程仲严气笑了,编的端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手段之卑劣。
沉稳如声反驳之:“何罪之有?”
“野心谋反,大逆不道,陛下亲定的罪,怎的,你还狡辩?”族老身侧一中年男子迫不及待出口羞辱。
“族老替天行道,已将你程氏一脉逐出宗族,故而不能葬墓园”
“呵~”程仲严冷哼:“说我程家谋反,谋的什么反,陛下可有下旨,可有昭告天下。我程家儿郎,在漠北戎守边疆,以身殉国,急报传到街头巷尾之时,同为程家族枝,尔等身在何处?”
“我家主、我父兄在牢中被小人陷害之时,尔等又在何处,陛下都未曾置喙半句,族老,你身为宗族族长,好大能耐,敢替天下之主下定论,定我忠义之门的罪,你该当何罪”
程有盘身躯一震,胡子都要翘起,急忙辩解:“小儿,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你休要安莫须有的罪名”
程仲严已经失去耐心,懒得跟他们耗下去,单手捧牌位,跨步上前,衣袖一甩,软剑出袖。
面色冷厉:“如今我程府长辈父兄皆为启梁殉身,你说轮不到我说话,难不成,要让我阿爷坐起来与你理论不成,还是说,你下去找他”
程有盘气得跺脚:“狂妄小儿,休得放肆!”
持剑逼近,程仲严满眼杀气:“我程家自请脱离宗族,自此与宗族恩断义绝、毫不相干。程家墓园乃是陛下恩裳我程家,族老,不日请自行移出我程家墓园,待送我阿爷入土为安,我自会入宫向陛下禀明”
“程仲严,你好大口气,今日我就…啊!~”
程仲严可不惯着,直接挥剑就斩。
“程仲严,你敢当街行凶!~”
步步逼进,程有盘等人狼狈逃窜,他们赌的是程仲严不敢当街伤人,但没想成,程仲严是命也不要,起了杀心的。
本来还不肯退让半步,直到程仲千被一脚踹飞滚到一边,程仲天被一剑割破胸前,下一剑,直接就朝程有盘砍来,这是动真格的了。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何况这几人是惜命的紧的。
“程仲严,我定到陛下跟前状告你!”
“请便,顺便帮我请教陛一二,在如此忠肝义胆功臣出殡之日当街阻拦,大义何在,天理何在,是谁给你的胆子?受谁指使?请陛下替我程家做主!”字字肺腑,钪锵有力,直逼要害,逼得程老头无从反驳。
毕竟程家仗的是大义,他们设局,本就是子虚乌有、故设陷害,连那位都无法盖棺定论,拿此做大文章,只得以卑劣手段逼死被困的几位,现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即使那位在,也无法左右其二,何况这种上不得台面的。
本以为死老头打算以死阻挠,让他们今日坐实了他的把柄,谁想,当剑真要砍下时,老头还是怕死的避开了。
程仲严心里冷笑,落下去之时,他已收了力道,只会让死老头见血,但不会让其当街就死,呵,果然是宵小,怕死怕成这样,还敢以身做他人棋子。
若是他敢就这么受了他这一剑,用他那条老命给他那几个宗族搏个出路,他倒是要佩服他一二。
可惜老头不敢。
“你~”吓得又怕又气的程有盘,到底还是被程仲严冷冽的目光和杀伐决断的剑气逼退,不敢再上前左右。
“送老太爷!”出殡队伍继续前行,飘飞的纸钱开路,再无人敢阻前路。
阁楼上几路人马厌恶地关窗。
没用的老东西,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他们都埋伏准备好了,只待程仲严剑一落下,不管伤没伤到,见不见血,他们暗中再补一刀,当街行凶的罪名坐实,他们即可倾巢而出,今日他程有勤甭想入土为安。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死他一个,给他们姓程的点甜头就给点,结果这死东西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怕死。啐一口,纷纷撤了人手。
“是个愚蠢至极的老东西”西楼暗处之人披着斗篷,气得甩手离开。
死老头不受这一剑,没死成,他们就不好出手,不然如此明显,反倒是倒过来给程仲严送去把柄。
殊不知,程家之所以有今日成就,全靠的程家这一脉支楞起来,虽说族里也有个别小辈崭露头角、出类拔萃,但没了程家这一脉的支持与谋划,就他们这种,还想分一杯羹,做梦。
看不清局势,狠不下决心,程氏也恐难在这京都有多少立足之地了。
没能在当时就赶尽杀绝,那几位,一直寝食难安的很。当务之急,程仲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