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花颜兮不好多说什么,傻笑几声,咬了几口肉质鲜美却寡淡无味的鱼,堪堪填饱肚子,正欲闭目养神,以余光瞥见原本正经打坐的纪白果盯着火堆旁正烤得蕉香四溢的鱼。
她一会儿瞧瞧他,一会儿瞧瞧鱼,忽觉有趣,不由轻扯赤羽珠的衣袖。
赤羽珠正吃得津津有味,十分不解地看她。
似瞧热闹般,花颜兮努努嘴,示意她往纪白果那处瞧。
瞧他目光灼灼、垂涎三尺的模样,赤羽珠噗嗤一笑,捞起一条鱼,便起身朝他走去。
觉察她们这边的举动,纪白果神色淡然地偏开眼,继续闭目打坐。
“纪白果,你将妹妹还与我,这鱼便给你。喏,你看,刚烤好的”赤羽珠在他身前蹲下身子,举着鱼在他鼻尖晃悠。
几尾鱼就想换你妹妹,想得倒美。
纪白果无动于衷。
“道长不想吃鱼啊?成,奴家瞅外面天色近午时了吧,不知这回五雷公子会带些什么吃食来,应是有野兔、山鸡甚的,这些道长有兴致吗?”
反正眼下这道士口不能言,且无法力傍身,即便她心存逗弄之心,又能拿她怎样。
纪白果掀掀眼皮,斜她一眼,鄙夷至极:自己是赤羽鸡,还同类相食,无耻!
“呀!难道道长还不满意?还是说想吃奴家?虽说赤羽鸡珍贵得紧,肉却柴得很,不好吃的,要不……奴家给道长咬一口,尝尝?”说着,赤羽珠就撩起袖子,作势将洁白若玉的胳膊凑近他嘴边。
这蹬鼻子上脸之行为,纪白果如何能忍,眉宇间怒气不休,怒目横秋地瞪她。
不知羞耻的妖女休要毁我清誉!
“道长,尝一尝嘛……”
此等妖女竟敢欺辱我,待日后我恢复法力定让你悔不当初!
“羽珠姐姐,你便放过他吧,我瞧着那边有尾鱼快要烤糊了。”
看纪白果恼羞成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花颜兮掩口失笑。
“瞧给你乐的,好不容易得了作弄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再说你不也瞧着开心得很。”
赤羽珠收回手,整理一番衣裳,将手中的鱼递与他:“给,好好填饱你的肚子去。”
这甚态度,打发叫花子呢?
本着士可杀不可辱的念头,纪白果果断不屑地偏头,佯装打坐。
“呀呵,不吃啊?好呀!您既不稀罕,只好我们笑纳喽!您辟你的谷,我享我的人间美味。”
顿时,萦绕于鼻尖的鱼香渐渐消散,他的心也被那味儿勾了去。
天煞的!赤羽珠贫道定要将你打回原形,拔毛吃肉!
“哟?老道士,您别为了条鱼,闹得心性不定,走火入魔喽,我俩小女子可打不过您。”赤羽珠真有语不气人死不休之架势,原本已退回原位,谁知见纪白果险些未崩住的神色,竟杀个回马枪,坐在他面前大快朵颐。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纪白果蓦然睁眼,眸中尽显杀意,着实令赤羽珠心头猛地一惊。
下意识地,她手指一抖,鱼应声落地,一时间不知作何应答。
霎时间,花颜兮便止住笑意,面色肃然,思虑几分,便要打圆场:“不是说五雷快回了嘛,怎地还不见人影,我行动不便,要不羽珠姐姐帮我瞧瞧去?”
“呵呵……是哦……我这就去瞧瞧。”得了台阶,她随即火速顺杆爬,谁让那道士眼神太骇人了。
谁料她方起身,五雷便满载而归,欢喜之意溢于言表:“我捉了两只野兔,今天可有的吃了……”
一进洞就见赤羽珠神情慌张地站着,另外俩人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他神情古怪地左右瞅了瞅:“你们这是作甚?”
花颜兮与赤羽珠面面相觑,却是异口同声道:“吃鱼!”
“吃鱼?那地上……”
指着地上还未凉透的鱼,五雷表示不解。
“没熟,我再烤烤。”说着,赤羽珠捡起地上的鱼,跑近火堆摆好。
其间,纪白果双眸紧紧瞪着她,最终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在鱼上逗留。
见他眼馋之神色,煞是有几分可怜,花颜兮看向五雷,正要开口,就见五雷将手中处理好的野兔,以树枝架好,拿了尾鱼,递与他:“快吃吧!”
淡淡瞧他一眼,纪白果没再矫情,接过鱼,又不知从哪拿出一酒葫芦,吃了起来。
“五雷……”赤羽珠将手里木棍一丢,心底些许不快。
花颜兮拉过她的手,安慰道:“羽珠姐姐,你瞧还有好几尾没烤呢,我们都吃不完。”
“要不两只兔子,你一人一只,我们分另一只。”五雷提议道。
没好气地瞅一眼他,赤羽珠还是不语。
五雷叹了叹,走近她,蹲下身子,轻声道:“我们总不能饿死他吧?这太不道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