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花颜兮尝试将妖力收回。
然而只浅浅动了动根系,纪白果就痛苦不已,连连求饶:“别、别……试了,我命、命要没了……”
“啊?这……”她立即停手,不敢再轻举妄动,“妖力不收回,我便无法化形……”
缓了缓,思及俩人若无法分离,如此形态终不是个办法,纪白果咬紧牙关,痛下决心:“你再试试。”
“你……”能行吗……
“别废话。”
“啊?这……好吧……你让我试的,若有何闪失,别赖我……”
“嗯,不赖你。”他已视死如归,绝不容许一只妖侵占他的身子。
既然人家不怕疼,花颜兮便无所顾忌地着手蓄力,势必要将自己的妖力拿回来。
可她不过轻轻活络一下筋骨,榻上人就疼得死去落来,要不是听他口中一直念叨让她出去,她定不会如此残忍,将他的心千疮百孔又左右蹂躏。
“怎么了、怎么了?纪师兄!”张青随意套了件衣物,自内屋匆匆跑来。
听见声响,花颜兮不再随意动作,瞧了眼榻上命若悬丝的人,瞬间似霜打芭蕉般焉啦吧唧的。
“张道长,我并非故意,我就是想取回妖力……”她耷拉着花瓣儿,根茎随之折了腰。
纪白果只觉耳畔嗡嗡直响,犹如濒死之鱼贪婪喘息着,浑身被汗湿,已顾不及他们之间说些什么。
见自家师兄命在旦夕之模样,酸涩之感刹那涌上鼻尖,张青言辞悲切:“小花姑娘,求您看在纪师兄这些日子为您的腿伤四处奔走的份上,给他一条生路吧!您要是强行取回妖力,就是要他的命啊……”
“怎会这样?”花颜兮惊道。
她只知此法能借予妖力,不成想取回却是如此棘手。
终是缓过了劲儿,纪白果咽咽口水,讨了碗水喝,道:“是我硬让她试的……”
说完,他依旧气息不稳,上气不接下气的。
“纪师兄,性命攸关的事,你怎能儿戏啊?今日若非仙姑与东方鬼帝相救,你我都要去往阎罗殿……”张青急得只差没跪下恳求。
“啧,两只罗刹鬼也需鬼帝神荼出马?”纪白果轻笑。
“仙姑?”若是她没瞧错,应是兰芷上仙。
张青一顿:这事头像是不对劲啊?
随后他说道:“这回鬼帝会来,应是为了活捉白面罗刹,那仙姑……鬼帝唤她‘兰芷上仙’,她与我说,你们以后许是要彼此共生。”
“啊?”
“什么?”
一道惊雷凌空劈下,一人一妖皆惊,面面相看。
“小花姑娘别妄动啊,你俩如今是共生,我师兄活不成,你也会没命的。”见花颜兮欲想强行拔根而起,张青头皮发麻,立即制止她。
脱困不成,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委屈屈地哭诉:“当时我只是想自救,顺道救你一命,而今怎就搭上了全部身家呀……”
就是这哭……她哭的是泪,纪白果流得是血。
慢慢地,他胸前汇聚一滩血,怕自己真因失血过多而死,他开口:“好了,别哭了,再哭我真要死了……我死了可没人愿养你。”
“谁稀罕你养啊!”花颜兮悲伤至极,吼道。
“好好好,我不养,那也先得留着命想法子,是吧?”
“都怪我好好的非要跟着历劫;怪我贪玩闯祸;怪我没选好时辰下凡;怪我善心大发非要救你;怪我非要让你带着我;怪我非要看那什么花魁;怪我……”她哭得愈演愈烈,毫无罢休之意。
而受罪的是纪白果,他嘴唇愈发苍白,面上毫无血色可言。
眼见愈哭愈烈之势,张青坐不住了,那都是他师兄的血啊!
“小花姑娘莫伤心,仙姑叮嘱让你好好养着,并未言明无方可医。”
“你说什么?”她略微止住哭。
看她不再哭,张青立马再次强调:“仙姑没讲不救你们。”
就说兰芷上仙那样好的仙人,怎会见死不救?
她还是将信将疑地问了句:“你所言属实?”
“关乎我师兄的性命,我骗你做什么!”虽说此言半真半假,可保命要紧,先稳住此妖再从长计议。
花颜兮不知张青所想,只当兰芷让她好待着。
见她终不再乱动,张青出去打了盆水来,替纪白果擦拭身子。
如此光明正大地瞧一男子的身体,虽未坦诚相见,她亦是羞涩不已,忙将花瓣闭合。
两者互为共生这事过了大半个月,纪白果总算能下床溜达溜达,也不会花颜兮一动,他便痛不欲生,甚至流血。
反而在皮肉慢慢结痂愈合时,彼此牵绊越来越深。
譬如他们能知晓彼此所想,又譬如他们能控制彼此身躯。
农历七月十五这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