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患(1 / 2)

花颜兮一时未意识到他所指何意,便暗道:就因晓得你身子状况,才不免担心……

想着想着,她忽品出了些言外之意,随即花瓣儿愈加娇艳欲滴:你既有心笑话我,想必无甚大事。

今日我才知小花姑娘还会羞涩。

纪白果低笑出声,引得任普生不明所以,满目疑惑:“不知是何事值得纪道长这般愉悦?”

“无甚,就忽地忆起些陈年旧事,甚为有趣。”他闭目打坐,面含笑意。

“哦?眼下这般情景,既能令纪道长不忍发笑的事,想必定是好玩的紧,不妨讲来听听?”任普生挪至他身旁,准备侧耳倾听。

默了默,纪白果笑言:“之前贫道家中养了尾锦鲤,整日撒欢嬉水,好不活泼,一日来了个小师弟,性子是个潇洒不羁的,夏日炎热便褪了衣裳跳进池子,谁知那锦鲤竟羞得躲了去……”

“任公子莫听这道士胡言乱语,他平日里作风不良,尽会瞎说八道!”花颜兮生怕他出言不逊,赶忙打断他的话。

“小花姑娘慌什么,贫道讲得是尾锦鲤,又非是某株花儿。”

任普生眼神于他俩之间流转,不怀好意地笑道:“莫非那尾锦鲤指的是小花姑娘,所谓小师弟就是纪道长?”

“一派胡言!我生于昆仑……”

“确是贫道胡言,哪有甚锦鲤,皆是贫道杜撰,不过给大伙图个乐呵。”说不出为何阻断她言语,此前说她是他养的花只是推托之词,此时听她欲想澄清俩人间的纠葛,他心底却是有几分不愿。

“哦……”任普生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道长这故事说得真好。”

纪白果嘴角含笑,却是一贯的不要脸道:“贫道讲得故事当然是极好的。”

闻言,花颜兮暗骂:不要脸。

而他并未在意,继而话锋一转:“不知任公子可愿讲讲自己的故事呢?”

一时间三人皆缄默不语,尽管屋外一片嘈杂,木门哐当哐当地响个不歇,但此刻屋梁之上却是沉静如水。

一人沉稳悠然、静待解答,一花茫然无辜、好奇不已,剩一人含糊其辞、眸光躲闪。

“任公子敢孤身杀出重围,应是晓得其中一些变故的,或者说公子乃此次无妄之灾的幸存者更为贴切。”他有几分试探又含几分确切。

任普生面色一变,言辞不再躲闪,而后苦笑一声,便正身坐好:“道长当真心思周密,之前不愿帮你们,是因我晓得一旦进了城,再想逃出便难了。青面城病变那日,我与祖父在郊外田地做活,说来奇怪,那年地里庄稼长势尤其好,杂草甚少,长得也慢,往年都得整日在地里忙活,那年大多日子忙个半日便能清闲了,那日我与祖父忙活完,差不多午时一刻的模样,收拾完归家,谁知到城外就见一片黑云笼罩着青面城。我祖父令我在城外等着,只身前往城内勘察情况,这一去就再没回来,后面我一直等,等到奇奇怪怪的人出来,我就哭着拼命地往郊外跑,他们就一直追,直到我跑进林子……”

“之后呢?”花颜兮问道。

往事历历在目,他仿似再次看见那十二三岁的少年无休无止地奔跑,费力的喘息、如雨的汗水、锋利的枝叶……

“后来我心惊胆战地翻过一座座山,辗转了一个又一个城,途中听他们说青面城病变之后,出现了饥荒,城中人几乎……几乎死绝了。”越讲他声音越是干涩。

纪白果眉心一紧,收势睁眼定睛凝视着他,无关怜悯,而是感同身受:“节哀。”

他摇摇头:“没事,许多年前的事儿了……”

说着,他却潸然泪下,一直喃喃地重复那句“许多年前的事儿了……”。

按年份说是能当祖宗的人,说到底不过是个少年郎,在外颠簸数载,为讨生活身不由己。

此时,屋门不堪重负,嘭地一声,掉落在地;巨大的声浪席卷而来,震得几人耳畔嗡嗡作响。

蝉鸣!

纪白果猛然想起什么,问了任普生一句:“你们是否夏时喜食蝉蛹?”

他想了想点头:“是,只是我不喜,我家中便甚少出现。”

“如此便好办了。”纪白果尝试御剑飞行,自窗户飞向屋外,唤出驭火符,掐诀念咒之后,符咒之中冲出万丈火焰。

霎时间,黑压压的天烧出个窟窿,日光倾泻而下;然不稍须臾,乌泱泱聚作一团朝正在施法的纪白果袭来。

刹那间,他调转火势迎面对上迅猛的攻势,将他们冲散,不过片刻,它们又化作两股势力攻向纪白果。

两面夹击之下,他御剑向上空飞去,两股势力又化作一团。

两厢僵持许久,纪白果愈渐疲惫,火势亦稍显颓势,趁此它们化为巨鹰迅速朝他俯冲而去,他竭力稳住火势,与之对抗。

纪道长,先以术法困住它们,再将其一网打尽。

花颜兮觉察他的身子快顶不住它们这波攻势,不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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