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玉面罗,你以为本宫还是往日软弱可欺的蜃二皇子吗?”玉面生嗤笑一声,随后眸色如墨地盯着他,尽是道不出的决绝,“不再是,误入浮生乱象夺得门主之位后便不再是了,尔等妄想欺凌本宫!更妄想逃出生天!”
此言一出,玉面罗眸光愈渐黯淡,昔日手足终究回不去了。
“避过王储之争,终是逃不过你死我活,何苦呢?”他面色愈发沉凝,凝视眼前人许久,终觉覆水难收,才着手念决结印。
玉面生早便跃跃欲试,手持玉骨扇,扇面绘制寒江孤钓,其间一景一物栩栩如生,尤其垂钓之人静坐于一叶扁舟之上,一旁案几放有茶杯,余烟袅袅。
蓦然间,他将玉骨扇抛向空中,再度飞身而起,与玉扇齐平,施法念咒。
转眼,玉扇笼罩整座城,陡然将风雪盛入画中。
与此同时,玉面罗结印已成,数以万计的冰凌瞬间四散,直径朝玉面生汹涌而去。
那厢应是早有预料,挥袖以扇面抵挡,无数冰凌落入画中。
“只要身处哀鸿门局中,即便承袭妖主印之力,与本宫斗法,如同以软击石!”玉面生眼眸猩红,周身邪气侧漏,将将入魔之色,满心满眼皆是以往自己所受之辱,不免施加几成法力。
忽地,扇面隐隐有股吸力传来,渐渐扩散,似有风卷残云之势。
“阿生……”玉面罗慢慢抵挡不住,他不明白自己妖力贫瘠的胞弟怎会一朝之间强大如斯?此妖力分明有气吞山河之趋势。
此刻,玉面生早已迷失心志,出招狠厉,一心欲置他于死地。
安顿好众人,纪白果便马不停蹄赶来城郊。
一见玉面罗处于弱势,花颜兮虽心急如焚,却回望纪白果,问道:“是否施以援手?”
他抬眸望了眼双方形势,不由心头一紧:“我与他交过手,此妖法力并未如此深厚!”
“许是得了甚法宝,法力大增;纪道长,眼下要紧的是否要去搭把手!”她有些心急。
“废话!不出手,我们跑来作甚?”说着,他御剑而上,此时虽身受反噬之苦,可使他坐以待毙却是不能的。
然而,双方实力悬殊,终是落入寒江孤钓之中。
方落入画中就江南小调的呢喃细语,他们起身,相视一眼,小心翼翼拨开干枯无序的杂草,踏着薄雪闻声寻去。
只见渔翁青箬笠绿蓑衣,手持鱼竿一动不动坐于船尾,而渔船竟停泊于江心纹丝未动。
“有古怪。”花颜兮凑近纪白果耳畔,低声喃喃。
他面色微有异样,片刻后又一如往常,不动声色地颔首,以示自己明白。
与此同时,一旁的玉面罗尽管不想与他同行,但转念一想,此刻他左右奈何不了自己,再者与此道士一起确是相较于单打独斗安稳些,至少他所识阵法较自己丰富。
“你可知是何阵法?”玉面罗神色凝重,眉宇间尽是挥之不去的阴霾。
纪白果叹了叹,摇头:“尚未瞧出,倒是此阵阵眼不难瞧出。”
“别是江心吧?”花颜兮凑来。
他掏了把花生,寻了处盘腿而坐,安然自若地剥壳丢入口中,打趣道:“要是江心,小花姑娘当如何破阵?”
“当是寻机直捣黄龙……你又笑话我!”她若有所思,当真想如何智取江心之法,却后知后觉人家不过揶揄她,随即恨极,负气转头不理纪白果,心底却是给他编排了许久。
“这是何意?”玉面罗唯有不解,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掩唇轻咳。
瞧了眼江心,仍旧吟唱垂钓的渔翁。
待那渔翁吟唱至“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人”时,纪白果煞有其事地应喝:“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莫要附和!”
吟唱声刚起,只见一旁枯草飞溅、雪花纷飞,一霓裳羽衣飞身而出,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出翎羽,挡住飞驰而来的鱼钩。
纪白果一听有动静,当即一跃而起,旋身躲过。
方一落地,花颜兮迫不及待地往出声者望去,喊道:“羽珠姐姐!”
“赤羽珠?”纪白果眉宇紧蹙,些许诧异。
双方对峙几番之后,对方稍有收势,赤羽珠略占上风,约莫半柱香后,一切仿若无波无澜,江面平淡如镜,江心渔者依旧静坐垂钓,苦闷吟唱。
一切暂且平静之后,赤羽珠立即收势飞至他们身旁,急切切询问:“你也着了玉面生的道?”
花颜兮与他相视一眼,回:“嗯,玉面生好生厉害,纪道长与这位义士联手均不敌他。”
提及玉面生一事,赤羽珠不免黯然神伤,几欲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讲起。
“姑娘好生眼熟。”一旁玉面罗注视着她,脑中隐隐觉着与此人有片刻之交。
倒是赤羽珠见是蜃妖储君,面色瞬间一沉,不由分说地提鞭便要与他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