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兮不明所以,只得跟他出去。
几人见她虽神色皆惊,但未急于询问,却是七嘴八舌地述说着来因。
纪白果眉头愈加紧蹙,打断他们,看向王良昌:“良昌,你来讲。”
“白果哥,周福、周福他家……他全家被、被杀了……”
“什么?”刹那间,他亦难以承受。
他们寻他不是来提供线索的吗?不是来说有关云家灭门一事其中诸多蹊跷的吗?不是与他说市面上突然冒出一些奇怪人的吗……
怎就成了告知周福一家死讯了?
“周福他……死了……”杜治明复述。
“周福死了?”眼眶忽地酸涩,他心里却溢出几丝无力之感,“周福死了。”
他倏地笑起,泪却潸然而下,许久他的视线于他们三人间交替。
上一世他们皆因自己而亡,本想与他们愈渐疏离,厄运便自然离去,谁知……谁知厄运依旧会寻来。
他沉默许久,像是自我陷落,又像是无声控诉。
“纪白果……”花颜兮虚握几度的手,小心地抚上他宽阔结实的后背,嗓音那样轻柔,宛若他也是颗稀世珍宝,“我们去瞧瞧吧?”
那样无可奈何的悲恸,似乎也漫上她的心头。
明知前方有万丈深渊,以为已设法规避,事实却是自作聪明、避无可避。
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结局一一应验,甚至更胜。
“你不想为他们报仇吗?”见他有反应,花颜兮再次问道,“带我去看看?”
此刻,她的语气与眼神中无不透着温柔小心。
她明白不应以仇恨唤醒他的斗志,但她别无他法。
几人赶到惨不忍睹的周家,大门外早已围满了百姓,议论纷纷。
官府人员在里面探查现场,还有几位道士从旁协助。
“让让!咱几个要进去,麻烦让让!”
“什么人啊,这是……”
“多谢、多谢……”
几人一番周折总算挤进院内。
“卢师兄?”纪白果一怔,却不诧异,毕竟妖邪作怪手段怪异得很,人为一般难以达成。
“卢岳?”
花颜兮闻声望去,只见二十出头年纪的男子一身道袍倒也显得器宇不凡。
“闲杂人等不许入内!”几位衙役上前拦住一行人。
看他就要硬闯,罗言竟一把拉住纪白果,对着衙役陪着笑脸讨好道:“官爷,死者是咱好友,得知噩耗来看看……”
“快走!莫要妨碍公务!”
“官爷,您就通融通融……”
“咱说的都是真的,咱家铺面就在街头,相隔不过俩三个铺子,你们要不信就去打听,咱与周家小公子关系可是出了名的好!”
“治明,别冲动!”王良昌抱住些许激动的杜治明,生怕再闹出事。
“走走走,办案现场岂是三言两语便能进的!快走!莫要妨碍大人办公!”几名衙役开始强力驱使。
这时,负责案件的主理官员看向这边,抬手制止,迈步过来。
“等等!”
“方大人!”
“大人!”
方元诚摆摆手,目光灼灼地盯着杜治明。
“方才你说,你家铺面与周家相隔两三个铺子?”
杜治明愣愣地点头。
“平日里宿在铺里?”
他点头,而后又慌忙摇头。
“是或不是?”官员声音更冷硬几分。
杜治明立即拉过罗言:“他!他晚上都睡在铺里。”
罗言慌张地笑笑,不敢有异言:“是、我是他家伙计,晚上就在铺里睡觉的。”
“好,你随本官来。”说完,方元诚跟衙役示意一番。
罗言愣住,将信将疑地跟上他。
“不准入内!”花颜兮一行人刚想一同跟去,又被衙役拦下。
“他能去,凭何咱几个不成?”杜治明气愤地指向频频看向他们的罗言。
“莫要妨碍公务!”衙役语气更加冷硬几分。
“治明!我来。”纪白果将杜治明拽至身后,又望了眼神情凝重的卢岳,收敛心神,情绪平复些许,从容开口,“方大人!死者可是面色青灰、嘴唇乌黑,手指充血、指甲修长,胸口青筋似网,浑身满是抓痕?”
讲此,他顿了顿,继而才道:“背后有黄豆大小符纹。”
仵作一一查去,越加肃然,走近方元诚身旁,回:“大人所言非虚。”
方元诚眼底晦暗不明,对衙役道:“放他们过来。”
“是!”
“是!”
没了阻拦,一行人急步跑至尸首处。
“周福……”
一见到毫无